1938年10月，江西德安縣城一家金鋪里，空氣突然凝固了。

掌柜的剛想捂著鼻子把那個渾身惡臭的老叫花子轟出去，結(jié)果老頭從懷里掏出一塊沾著黑泥的破布，往柜臺上一攤。

在那堆腐肉碎屑之間，幾十顆帶著血絲的金牙滾了出來，在油燈下閃著詭異的光。

這一幕哪怕放到現(xiàn)在恐怖片里都夠格，但在當年，這卻是萬家?guī)X大捷后最荒誕的一筆生意。

誰能想到，當薛岳將軍的正規(guī)軍被尸臭熏得不敢睜眼時，一個叫“劉麻子”的乞丐，硬是把那個修羅場當成了自家的提款機。

這事兒還得從那個被稱為“神仙打架”的萬家?guī)X戰(zhàn)役說起。

那時候，為了守住武漢，薛岳這個“老虎仔”在江西的大山里布了個口袋陣。

日軍第106師團也是倒霉催的，師團長松浦淳六郎是個典型的書呆子，拿著地圖就敢往山溝里鉆，結(jié)果一頭撞進了薛岳精心準備的“天爐”里。

這仗打得有多慘？

張靈甫帶著敢死隊光著膀子往上沖，把平時不可一世的日本兵打得懷疑人生。

眼看要完蛋，日本人急眼了，竟然喪心病狂地放了毒氣。

結(jié)果呢，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因為地形是個山坳坳，毒氣不但沒飄散，反而全積在溝里，把日本人自己毒倒了一大片。

等到槍聲停了，整個萬家?guī)X就成了一座巨大的露天墳場。

幾萬具尸體，混合著芥子氣和高溫發(fā)酵的尸臭，那味道，順風能飄出去十里地。

仗是打贏了，可打掃戰(zhàn)場成了大難題。

薛岳下了令，進山清理戰(zhàn)場的，撿一支槍賞十塊大洋。

這在當時可是一筆巨款，夠普通人家吃喝好幾年的。

但是，重賞之下，這回真就沒有勇夫。

那些在戰(zhàn)場上敢抱著手榴彈跟鬼子同歸于盡的硬漢，這時候全慫了。

原因很簡單：太毒了，也太臭了。

只要吸上一口，膽汁都能吐出來。

而且山里陰風陣陣，晚上全是鬼哭狼嚎的聲音，誰也不想去觸那個霉頭。

大家都覺的，寧可窮死，也不能去那個鬼地方送死。

就在這么個僵持的時候，劉麻子登場了。

他平時就是個在村口晃蕩的叫花子，唯唯諾諾，連狗都敢欺負他。

可當正規(guī)軍都對那片死地望而卻步的時候，這個老頭不知道哪來的邪勁，弄了塊破布，蘸滿了自己的童子尿（或者別的什么液體），往臉上一蒙，提著把生銹的老虎鉗，背著個大麻袋就進山了。

在劉麻子的邏輯里，沒有什么比肚子餓更可怕。

鬼子活著的時候他是怕，但死了變成爛肉了，那就是一堆不會動的物件。

在他眼里，那不是尸山血海，那是遍地黃金。

劉麻子進山后，根本不看那些步槍鋼盔，他直奔那些穿著長筒皮靴的日軍軍官尸體。

他在死人堆里爬行，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惡臭和毒氣殘留，熟練地掰開一具具尸體的嘴巴。

這才是真正的“干貨”。

當時的日本軍官，尤其是有些資歷的，都流行鑲金牙。

這不僅僅是為了好看，更是他們的一種“戰(zhàn)地儲蓄”。

你想啊，打起仗來，紙幣隨時可能變廢紙，只有黃金才是硬通貨。

要是哪天被打散了或者要逃命，這一口金牙就是保命錢。

諷刺的是，這些鬼子精心準備的“保命錢”，最后沒能保住他們的命，反而給這中國乞丐發(fā)了筆橫財。

劉麻子就這樣一手拿著老虎鉗，一手在那血肉模糊的口腔里用勁，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一顆顆帶著牙根的金牙落進了他的口袋。

除了金牙，他還扒拉日軍軍官的指揮刀和手表，甚至連那些完好的牛皮軍靴都不放過。

據(jù)說那幾天，劉麻子就像個幽靈一樣在尸堆里穿梭。

正規(guī)軍在幾里地外聞著味兒都想吐，他卻在那里面哼著小調(diào)干活。

等他從山里出來的時候，那個大麻袋鼓鼓囊囊的。

除了金牙，他還背出來幾把佐官刀。

那些指揮刀后來都被附近的鄉(xiāng)紳高價收走了，畢竟這是抗戰(zhàn)勝利的“戰(zhàn)利品”，掛在家里那是光宗耀祖的事。

劉麻子這一趟，賺的錢估計比他這輩子見過的都多。

有人說他后來發(fā)了財，回老家買了地，娶了媳婦；也有人說他因為吸了太多毒氣，沒過兩年就咳血死了。

但這事兒吧，給當時的人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

哪怕是過了好多年，當?shù)乩先颂崞鹑f家?guī)X，除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捷，就是那個在死人堆里拔牙的背影。

這大概就是戰(zhàn)爭最真實的注腳。

在宏大的敘事和輝煌的戰(zhàn)果背后，總有一些這種荒誕到極點，卻又無比真實的細節(jié)。

對于將軍們來說，萬家?guī)X是一次輝煌的勝利；對于劉麻子來說，那只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淘金機會。

至于那些被拔了牙的鬼子尸體，最后怎么處理的？

其實也沒怎么處理。

大部分都爛在了山溝里，變成了那片大山的肥料。

那個金鋪掌柜后來回憶說，那幾十顆金牙收下來，足足洗了三盆水，那股子尸臭味，哪怕煉成了金條，好像都還隱隱約約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