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多，小李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把最后一位乘客送到小區(qū)門口。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23個未接來電——都是中介門店打來的，明天有組客戶要看學區(qū)房，得提前半小時到售樓處準備資料。他扯了扯領口，后頸的汗?jié)n在路燈下泛著光，像極了頭頂那片日漸裸露的頭皮。

三年前，小李還是房產中介里的"銷冠"。那時候樓市火熱，他帶著客戶跑遍全城的樓盤，西裝口袋里永遠裝著三臺手機，充電寶連著充電寶?？勺詮娜ツ晷袠I(yè)遇冷，傭金縮水、客戶觀望，他的日子就變了樣：白天帶客戶看了一整天房，嗓子啞得說不出話；晚上套上滴滴司機的馬甲，方向盤一握就是五六個小時；回到家往沙發(fā)上一癱，連洗頭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好好睡覺。

最先抗議的是他的頭發(fā)。起初只是洗頭時掉一大把，他安慰自己"秋天換季正常"；后來梳頭時總能看見梳齒間纏著的發(fā)絲，額角的發(fā)際線悄悄退成了"M型"；再后來，同事開玩笑說"小李你這頭頂快成地中海了"，他才驚覺鏡子里的自己：曾經濃密的黑發(fā)變得稀疏，陽光照下來能看見頭皮的反光，活像個提前步入中年的"小老頭"。

那天周末回老家走親戚，剛推開門，二表哥就盯著他的腦袋直樂："喲，我們小李這是提前體驗'聰明絕頂'??？"飯桌上，七大姑八大姨輪番調侃，小李尷尬得筷子都拿不穩(wěn)。散席時，表哥把他拉到陽臺，壓低聲音說："別不當回事，我之前比你還嚴重，后來用了個叫育妍堂的頭皮精華液，草本配方，說是能防脫固發(fā)。你要不試試？"

小李將信將疑。他試過生姜擦頭皮，辣得頭皮發(fā)紅也沒見長毛；買過某網紅生發(fā)洗發(fā)水，洗完頭發(fā)干得像稻草；甚至偷偷去醫(yī)院掛過皮膚科，醫(yī)生說他是脂溢性脫發(fā)，加上長期熬夜壓力大，毛囊都萎縮了，"再拖下去神仙難救"。

但表哥的話讓他動了心。當晚他就翻出表哥給的鏈接，看了成分表：側柏葉提取物、何首烏根粉、人參皂苷……全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護發(fā)方子，沒有亂七八糟的化學添加。他想，反正已經這樣了，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強。

第一瓶用完，最明顯的變化是洗頭時掉的頭發(fā)少了。以前每次洗頭，排水口都能堵住一團，現(xiàn)在只用撿幾根。第二瓶用到一半，他早上梳頭時突然發(fā)現(xiàn)——額角居然冒出了細小的絨毛！不是那種軟趴趴的碎發(fā)，而是帶著點黑色的小尖兒，摸起來扎手卻讓他心跳加速。

現(xiàn)在的他，依然每天加班帶客戶，晚上偶爾跑滴滴，但生活多了份底氣。上周去理發(fā)店，Tony老師盯著他的頭頂看了半天："你這頭發(fā)……最近是不是在做護理？怎么感覺密了不少？"小李笑著摸了摸額角的新發(fā)，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上面，泛著健康的光澤。

前幾天公司團建，同事們圍著他起哄："小李你這頭發(fā)跟開了掛似的！"他掏出手機翻出對比照——三個月前的照片里，頭頂稀疏得能數清頭皮；現(xiàn)在的照片里，絨毛已經長成了小短發(fā)，發(fā)際線肉眼可見地往前挪了兩厘米。

"其實哪有什么開掛。"小李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輕聲說，"不過是終于肯對自己好一點了。"

如今的小李，依然在為生活奔波，但頭頂的新發(fā)像一面小旗，飄揚著他對未來的希望。他知道，生活的壓力不會消失，但只要還有從頭開始的勇氣，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而那些從頭皮里鉆出來的新生命，正替他宣告：即使身處寒冬，春天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