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

昔日“萬萬合作”風光無限，如今萬科萬達對簿公堂。3.8億缺口成導火索，萬達深陷股權凍結、上市困局，王健林身家縮水超820億，他能否憑手中資產力挽狂瀾，走出這場地產危機？

昔日攜手共進，今日對簿公堂。

公開信息顯示，中國地產界兩大巨頭萬科與萬達的合作糾紛，將于2025年11月3日在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

這起由海南萬駿管理服務有限公司（萬科旗下企業(yè)）起訴大連萬達集團、萬達地產及王健林本人的合同糾紛案，源于2019年雙方在長春國際影都項目上的合作。

時隔多年，這筆舊賬不僅未能平息，反而在雙方均面臨流動性壓力的背景下，再次成為輿論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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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紛再起，“昔日盟友”到“對簿公堂”

“萬萬合作”曾被視為房地產行業(yè)強強聯(lián)手的典范。

2015年5月，萬達與萬科在北京高調宣布“千億級合作”，王健林當時強調“萬達要輕資產化，萬科要提升商業(yè)能力”，萬科集團執(zhí)行副總裁郁亮則稱這是“行業(yè)結盟的開始”。

“住萬科好房，逛萬達廣場”的標語一度刷屏地產圈，被視作房企轉型合作共贏的標桿案例。

然而，誰能想到，昔日攜手并進的商業(yè)盟友，如今卻因一紙協(xié)議反目成仇。

這場糾紛的來源要追溯到2019年。

當時，萬達與萬科在長春國際影都項目上達成具體合作，這個規(guī)劃面積達1051平方公里的項目，涵蓋影視基地、文旅綜合體及高端住宅等業(yè)態(tài)，是東北地區(qū)的標桿性開發(fā)項目。

萬科通過旗下海南萬駿管理服務有限公司，分兩次向萬達支付了共50億元合作款，獲得項目公司15%股權，主要參與住宅開發(fā)。

然而，合作僅維持不到兩年便生變。

2021年6月，萬科單方面終止協(xié)議，要求萬達退還本金及利息。

此時，雙方的計算方式開始出現(xiàn)分歧——萬科要求萬達退還本金及利息合計13.8億元，而萬達則認為已償還52.4億元本息，僅愿支付差額8-10億元。

這3.8億元的缺口，成了雙方對簿公堂的導火索。

02

股權凍結擊中要害，萬達陷上市困局

2023年6月，萬科與萬達的糾紛首次公開化。

萬科向法院申請對萬達資產進行訴前保全，導致大連萬達商管19.8億股權被凍結。

這筆股權凍結直接擊中了萬達的“七寸”。

股權凍結首先意味著萬達的上市發(fā)行REITs基金將被遲滯。當時國務院國資委法律顧問、中國政法大學資本金融研究院院長劉紀鵬對此表示震驚：“一般人看不懂，但我們這些內行知道，這19.8億背后的1200億元凈資產，是整個萬達近1/3的凈資產?！?/p>

更為致命的是，萬達商管為上市簽署了天價對賭協(xié)議。

萬達必須在2023年底前成功上市，否則需回購投資人持有的380億股權并支付12%的利息。這筆股權對應的資產高達1287億元，與雙方爭議的13.8億元相比，高達94倍之多。

萬科凍結萬達股權的時間點，正值珠海萬達商管第四次遞交招股書的關鍵階段。

萬達集團當時曾回應稱，“萬科凍結萬達商管19億股權，大幅超過雙方財務糾紛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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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議金額各執(zhí)一詞，糾紛背后的羅生門

萬科與萬達的糾紛，關鍵在于雙方對爭議金額的計算方式截然不同。

萬科方面認為，萬達已支付的52.4億元款項中，有本金40億元，12.4億元是對這50億元資金使用大約兩年半的利息。

本次訴訟，萬科再次追索的13.8億元中，10億元是本金，利息是493萬元，罰息是3.77億元。

而萬達方面則堅持，50億元的本金使用了兩年半，已經(jīng)全部歸還，并支付了2.4億的收益。

萬達不認同再支付13.8億元的理由有兩點：

首先，萬達單獨承擔了大約100億元左右的基礎設施配套投資；

其次，萬科取得的68萬平方米土地，折合樓面價約3300元/平方米，而相鄰華潤集團的地塊樓面價約5700元/平方米。

“萬科每平方米便宜了2400元”，68萬平方米乘以2400元/平方米，萬科享受了16.3億元萬達為其付出的土地成本優(yōu)惠。

萬達認為，2.4億加上16.3億就是18.7億，按照兩年半的使用時間，相當于37.4%的投資回報率。

如果再支付13.8億，那兩年半萬科的收益將達到32.5億，投資回報率高達65%，這是萬達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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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達困境持續(xù)，王健林身家大幅縮水

這場訴訟不過是萬達困局的冰山一角。

近期，讓71歲的王健林煩心的事，遠不止這一件。

天眼查數(shù)據(jù)顯示，截至目前，大連萬達集團有10條被執(zhí)行人信息，被執(zhí)行總金額達52.63億元；同時還有49條股權凍結信息。

圖源：天眼查

2025年9月，萬達集團及其法定代表人王健更一度被限制高消費，執(zhí)行標的為1.86億元。雖然限高令次日便被取消，但這一事件仍引發(fā)市場廣泛關注。

為緩解流動性危機，近年來，王健林不得不大規(guī)模出售資產。

2024年，王健林已將萬達酒店管理公司100%股權以24.9億元賣給同程旅行；將快錢金融30%股權以2.4億元出售給中國儒意。

更引人注目的是萬達廣場的批量易主。2025年5月，由太盟、高和豐德、騰訊、京東潘達、陽光人壽等機構組成的聯(lián)合體，收購了大連萬達商管旗下48座萬達廣場的100%股權。

加上此前零星出售的項目，萬達累計出售的萬達廣場數(shù)量已超過80座。

據(jù)《2025新財富500創(chuàng)富榜》顯示，王健林父子今年的財富為588.1億元，與上年的1408.4億元相比，一年內縮水820多億元，排名從第9名滑落至第51名。

王健林手中剩余的200多座萬達廣場和大連新達盟40%股權，能否幫他度過這次危機？這場地產巨頭間的法律糾紛，最終是走向和解還是判決，已成為行業(yè)深度調整的標志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