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稹眱蓚€字還在特朗普嘴里冒著熱氣，泰國人的炸彈已經(jīng)落在中國人修的橋面上，時間差不到180分鐘——這速度，連拉斯維加斯的賭桌都自愧不如。

菩薩省那條橫跨湄公河的友誼大橋，2019年才通車，鋼筋水泥里混著“一帶一路”的指望，也混著柬埔寨人第一次不用繞路半小時就能到對岸的方便。14號傍晚，兩枚激光制導炸彈穿過橋腹，混凝土像面包屑一樣簌簌往下掉。泰國空軍發(fā)言人事后一句“誤炸”輕飄飄，可衛(wèi)星圖不會撒謊：橋面斷口整齊，炸點就在主跨正中，教科書式的“外科手術”。

有人把鏡頭拉到曼谷總理府。阿努廷的支持率已經(jīng)跌到28%，洪水淹了曼谷北郊一個月，選民罵聲蓋過誦經(jīng)聲。對政治家來說，選票瀕危比領土爭議更致命。于是F-16起飛前，他只需要在地圖上畫一條線——線這頭是國內(nèi)收視率，線那頭是柬埔寨人的飯碗。至于大橋是誰出錢，不在計算范圍內(nèi)。

柬埔寨能怎么辦？空軍能飛的只剩教練機，海軍最大的船是幾百噸的巡邏艇，平時抓走私都喘。洪馬奈只能把坦克開到邊境當固定炮臺，炮口朝北，象征意義大于軍事意義。真打起來，這些老T-55就是移動的廢鐵。但廢鐵也得擺，國內(nèi)社交媒體上一片“不能退”的吼聲，誰這時候提談判，誰就是賣國。

經(jīng)濟賬更直接。泰國把18個口岸一關，柬埔寨每天3000萬美元蒸發(fā)：橡膠堆在倉庫里發(fā)黑，化肥斷檔明年稻種都下不去。洪森家族被扣的那100億泰銖只是開胃菜，真正的殺招是泰國灣鎖喉。西哈努克港的貨輪出不去，像被掐住脖子的鵝，撲騰兩下就蔫了。鎖超過十天，泰國自己漁業(yè)也要賠15億美元，但阿努廷賭的是先眨眼的一定是對方——窮地方先斷炊，這是他的計時器。

東盟外長會16號開，馬來西亞提議觀察團，柬埔寨舉手“歡迎”，泰國回了個“研究研究”。熟悉東南亞套路的都懂，這兩個字翻譯過來就是“免談”。聯(lián)合國那邊，柬埔寨已經(jīng)遞了信，但安理會輪值主席國正好是俄羅斯，烏克蘭戰(zhàn)場把莫斯科的耐心耗得差不多了，湄公河邊的舊橋能分到多少注意力，可想而知。

中國外交部發(fā)言人14號夜里那句“保留索賠權利”，聽起來像冰面下的暗流。100億美元投資不是小數(shù)目，更關鍵的是“一帶一路”在東南亞的臉面。橋炸了，信心裂縫比混凝土裂縫難補。下一個準備開工的深水港、產(chǎn)業(yè)園，業(yè)主會下意識多問一句：要是再打仗，我的錢找誰哭？特朗普在集會上喊“諾貝爾”被自家前國務卿吐槽“兒戲”，其實不算最慘，真正尷尬的是華盛頓派特使趕到曼谷時，發(fā)現(xiàn)機場停機位被泰國航母代表團占了——人家去青島接新到貨的登陸艦，中國制造。

回到那條被炸開的大橋，斷面鋼筋像外翻的骨頭，夜里江水沖刷，發(fā)出空隆隆的回聲。附近村民說，橋斷了，河對岸的芒果園來不及收，熟透的果子“撲通撲通”自己掉下水，像下一場無聲的芒果雨。軍事預算、選舉算盤、大國博弈，最后都得落進這條河里，隨水漂走的是普通人一年的收成，還有他們對“和平”兩個字的耐心。

下一次?；饏f(xié)議會在哪里簽字，沒人知道。也許還在拉斯維加斯，也許在金邊皇宮，也許根本簽不了。能確定的是，只要4.6平方公里爭議地圖上的線還畫不直，菩薩省的橋就算重修，也隨時可能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