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日本舉辦的中亞五國高層峰會上，哈薩克斯坦總統(tǒng)托卡耶夫不僅是中亞五國元首里最早抵達日本的，還享受到了日本超高規(guī)格的接待，日本天皇親自出面接待，吃飯時還特意叫上一位親王作陪。要知道，這種待遇以往只有美國總統(tǒng)來訪時才有可能得到，明顯的日本這是有求于哈薩克斯坦。

托卡耶夫之所以這么積極，核心也是想從日本撈點經貿利益。被天皇接待后，他還特意去參觀了明治神宮，甚至現場題字，姿態(tài)擺得很足。峰會期間，他就和日本的高市早苗簽下了一份總金額37億美元的商貿大單，其中最關鍵的一項，就是哈薩克斯坦承諾穩(wěn)定向日本供應稀土。

這筆合作能成，是雙方各取所需。哈薩克斯坦的稀土儲量排在世界前四，可惜沒掌握精煉的核心技術。現在中國對稀土出口管控越來越嚴，哈薩克斯坦覺得賣初級稀土是筆好生意；而日本和背后的美國一直缺稀土，就算精煉技術還不完善，先儲備一批資源也總比沒有強。于是兩邊一拍即合，簽協議的時候都笑得挺開心。

但說實話，托卡耶夫這波操作有點不地道。哈薩克斯坦從2019年起就是中國的永久戰(zhàn)略伙伴國，中國和他們的合作一直給哈薩克斯坦經濟帶來長遠好處。而且現在中日關系正緊張，中國正在經貿、文化、軍事等多個領域對日本反制施壓，托卡耶夫這會兒湊上去和日本簽這么重要的稀土協議，未免太不顧及地區(qū)影響和與中國的關系了。

更有意思的是，協議簽完，托卡耶夫要傻眼了，運輸成了繞不開的老大難問題。哈薩克斯坦是個內陸國，要把大量稀土運到日本，最節(jié)省成本、最省時間的路線，其實是走中國境內：從哈中鐵路到霍爾果斯口岸，再經中國鐵路運到連云港，最后走海運直達日本。但這條路線現在基本走不通。一方面，這不是中歐班列的常規(guī)方向，大量稀土過境中國，排期、報檢這些環(huán)節(jié)全是不確定性；另一方面，中日關系這么緊張，中國正全力反制日本，怎么可能允許稀土這種戰(zhàn)略資源借道我國運去日本？這難度堪比登天。

另一條路線是日本寄予厚望的里海中間走廊：從哈薩克斯坦境內鐵路到阿克套港，進入里海后經阿塞拜疆、格魯吉亞、土耳其，再從地中海或黑海港口遠洋運到日本。日本甚至計劃投資擴建阿克套港，想優(yōu)化這條路線的銜接。但這條路線的問題更致命：運輸距離太長，中途要多次換裝，成本直接飆升。據估算，走這條線的成本比走中國路線至少高30%。

可哈薩克斯坦賣的都是初級稀土，特點就是價格便宜、數量大、利潤空間小。一下子多了30%的物流成本，利潤基本被壓縮殆盡。就算這條路線未來能打通，對哈薩克斯坦經濟的實際幫助也非常有限。

現在尷尬的是，協議已經簽了，托卡耶夫總不能反悔。所以不少人猜測，他接下來可能會打著“中國永久戰(zhàn)略伙伴國”的旗號，來向我國求助，希望我們開放境內運輸線路，幫他把稀土運到日本。

但站在中國的立場上，當前局勢下大概率不會同意。且不說中日關系的因素，稀土本身就是重要的戰(zhàn)略資源，我國加強管控就是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沒理由為了哈薩克斯坦的利益，給日本“送溫暖”。一旦我國不松口，哈日之間的稀土協議運輸框架大概率要被擱置。要是拖得太久，這份協議最終可能淪為一紙空文，沒什么實際意義。

這也提醒所有國家，搞外交、做經貿合作，不能只盯著眼前的利益，忽視了現實的制約因素，否則再風光的協議，也可能變成麻煩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