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顧嶼安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實(shí)木桌面上，骨節(jié)與木頭碰撞，發(fā)出沉悶的巨響，手背瞬間紅腫破皮，滲出血絲。

但他感覺不到疼痛。

只有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陣被撕裂、被掏空般的劇痛！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陳銘！”顧嶼安猛地抬起頭，眼睛赤紅，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得如同困獸瀕死的咆哮，“去查梁慕！這五年！他和戚夏……每一次！時間，地點(diǎn)，所有細(xì)節(jié)！我都要知道！一個字都不許漏！”

陳銘被他眼中駭人的瘋狂和痛苦驚得心頭一顫，立刻低頭：“是！顧總！”

當(dāng)晚，梁慕的私人會所，頂層最隱秘的包廂。

厚重的隔音門緊閉，里面沒有開主燈，只有墻角的氛圍燈散發(fā)著曖昧昏暗的光線。

梁慕斜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fā)里，襯衫領(lǐng)口散開兩顆扣子，手里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神情慵懶，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

包廂門被猛地推開，發(fā)出一聲巨響。

顧嶼安大步走了進(jìn)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眼睛里燃燒著駭人的怒火。

他看也沒看梁慕，直接將手里厚厚一沓文件，狠狠摔在梁慕面前的玻璃茶幾上！

“砰！”

文件散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照片。

梁慕挑了挑眉，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拿起最上面幾張，隨意掃了幾眼。

然后，他笑了。

是那種滿不在乎的、帶著輕佻和嘲諷的笑。

“喲，查得挺仔細(xì)啊?！绷耗交瘟嘶问掷锏募?，“連我用了什么牌子的套都記得？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想追究細(xì)節(jié)？”

他抬起眼，看向顧嶼安，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當(dāng)初不是你讓我上的？你說‘只要不弄死，隨你’。現(xiàn)在人死了，你倒跑來跟我裝圣人，追究我用什么姿勢、說了什么騷話了？顧嶼安，你他媽惡不惡心？”

“我讓你‘羞辱’她！”顧嶼安猛地上前一步，眼眶赤紅，聲音因?yàn)闃O致的憤怒和痛苦而嘶啞變形，“我沒讓你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沒讓你給她下藥！沒讓你在她明確拒絕的時候還強(qiáng)迫她！梁慕，你他媽還是人嗎？！”

那些調(diào)查報告里的細(xì)節(jié)，每一行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他的眼睛，扎進(jìn)他的心臟！

他看到了戚夏在藥物作用下神志不清、被迫承受的樣子。

看到了她在某些過分的姿勢下，痛苦蹙眉、卻發(fā)不出聲音的模樣。

看到了她意識清醒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和抗拒，卻最終歸于死寂的順從。

原來……這五年，他以為的“羞辱”，是這種煉獄！

而他，是親手把她推進(jìn)這個煉獄的幫兇！甚至……是主謀！

“我不是人？”梁慕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猛地站起身，與顧嶼安面對面，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顧嶼安，最不是人的是你！設(shè)計車禍毀她的手，讓她再也彈不了琴！設(shè)計流產(chǎn)殺了你們的孩子！還他媽把自己老婆送到兄弟床上，一送就是五年！現(xiàn)在你跑來跟我裝情圣？！”

“我讓你閉嘴！”顧嶼安怒吼一聲，再也控制不住，揮起拳頭，狠狠砸向梁慕的臉！

梁慕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酒架，昂貴的酒瓶噼里啪啦摔碎一地，濃烈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