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雪域從軍圖”，滿紙豐都男兒情

——豐都戰(zhàn)友紀念入伍進藏55周年推文讀后

張平

自11月28日至12月12日，“雪域老兵吧”平臺連續(xù)推出重慶豐都籍戰(zhàn)友的系列回憶文章，以此作為對他們入伍進藏55周年的紀念。

由豐都老兵秦文祥和“雪域老兵吧”平臺優(yōu)秀作者李偉同志牽頭組織的這次活動，新穎脫俗卻意義非凡。他們沒有集會歡慶，沒有推杯把盞，也沒有錄像合照。而是要求戰(zhàn)友們把自己當年入伍進藏及在部隊鍛練成長的經歷寫成文字，然后交由李偉審閱修改后統(tǒng)一發(fā)給西藏老兵的精神大本營——“雪域老兵吧”。

老兵們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當年入伍進藏55周年的紀念，頗有新穎超然、獨樹一幟之感。

這種紀念形式，雖沒有交斛錯杯，卻呈現(xiàn)出濃濃的心靈交流；雖沒有豐宴盛肴，卻給讀者奉獻了一次精神大餐；雖沒有炮仗飛響，卻讓老兵們的軍旅之情集中燃爆。從而引起了廣大讀者的熱情關注，在推出的16篇文章中，閱讀量破萬者達5篇，占總數的近1/3，有的文章當天閱讀量就突破3萬，最高者目前已達7?4萬。而且還在發(fā)酵。

筆者一直在關注著豐都戰(zhàn)友的每一篇文章，在欣讀的過程中，一幅西藏軍人的生活戰(zhàn)斗圖景活靈活現(xiàn)的展現(xiàn)在我的面前。自己也不知不覺的被拽回到當年，拽回到雪域高原——

進藏新兵遇到的第一個考驗便是暈車和高反。付心友在《進藏路上戰(zhàn)友情》中，把一個新兵蛋子在進藏途中暈車的經歷淋漓盡致的講給了讀者：“令我猝不及防的是，我所乘的車輛還沒出（成都）市區(qū)，就突然覺得心里不舒服，……一股酸水竟然冒到了嗓子眼……”而副班長黃明忠的一路精心照顧，讓他在55年后依然感嘆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p>

隆永發(fā)的《在新兵連的日子里》寫道：“車到理塘，我們普遍感到高反嚴重，下車扛背包非常吃力，呼吸困難，頭重腳輕，晚上根本睡不著覺?！备试跇s在《進藏途中的小插曲》中則記述了新兵藺興亮嚴重高反的痛苦及營首長的關懷和果斷處理的溫馨。

秦文祥在《記憶中的1973年大拉練》中，更把在雪域高原野營拉練的場景展現(xiàn)給了讀者：在海拔5000多米的洞嘎西山上，戰(zhàn)士們負重60——70斤，一個勁地只知往上爬，不一會兒，有人臉色“由紅變紫”，有人“癱倒在路上”，雖然個個筋疲力盡，最終還是爬到了山頂。誰知風雪卻撲面而來，打在臉上陣陣刺痛。

剛入伍就要面對戰(zhàn)爭的考驗，這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只有西藏軍人才可能有的機遇，秦久遠在《藏北軍營之記憶》中就記述了他參加申扎縣剿匪平叛的經歷——大家都在熟睡之時，一陣緊急集合哨聲響起，連長果斷下令：分三路圍殲殘匪?！皠傋烦鰻I地不遠，前方約200米處，只見三個比簸箕大的火團噴射我方。聽老兵講，這是土匪常用的藏式羊角槍打過來的。經我們從幾個方向的圍追堵截，前面?zhèn)鱽碓谔臃送降靡钥刂频南??！被叵肫鹉嵌谓洑v，他則感言“值得我永遠珍藏?！?/p>

阮興剛在《530工程?我永恒的記憶》中記述了另一種場景——在“屙尿都要用棒棒敲”的冰天雪地里，戰(zhàn)士們參與建設格爾木至拉薩輸油管道（530工程）。他把當年為完成這一任務所經受的磨難一一展現(xiàn)出來，“手上的血泡染紅了鎬把和鍬把，慢慢磨成老繭，用剪子剪掉，纏上紗布繼續(xù)干?！薄澳抢餂]有清潔的泉水，只有堆積如山的冰磚，融化后才能當作每天的食用水。”這些文字，雖樸實無華卻力透紙背。讀后叫人心疼，也為這群堅強的戰(zhàn)士由衷自豪。

如果說，上述幾篇文章只是描寫戰(zhàn)士們的皮肉之苦，那么譚正華在《我的一九七九》中則表達了一位雪域老兵在感情和紀律之間的抉擇——“正值新婚密月期，我收到部隊發(fā)來的加急電報，要求火速返回部隊?！北M管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電報就是命令，這個他是懂的。最終在岳父的幫助下，新婚妻子理解了他，于是立即歸隊。誰知到達部隊后，方知部隊要出藏進疆，他的“行李早已被股里的同事打捆裝進了木箱?！缰绱宋疫€不如在成都等哦?！钡遣恍校@是統(tǒng)一行動，必須先歸隊，再隨部隊一起出藏。至于何時才能再見到剛剛新婚七天的妻子，他也說不準。

傅鴿平在《危急時刻見真情》中又把戰(zhàn)友情描述得令人感動。上山伐木，這在西藏當兵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也是事故常發(fā)的時刻。好巧不巧，他作為排長帶領兩個班在伐木返回的路上就遇上了翻車。幾名坐在車上邊的戰(zhàn)士被圓木壓在下邊。就在這危急關頭，正在附近伐木的“其他連隊的戰(zhàn)友扔下手里的工具，迅速朝出事地點沖了過來?！彼麄兙热说木热耍瑘笥嵉膱笥?。才避免了一場更嚴重的災難。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他們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他們是“其他連隊的戰(zhàn)友”。“戰(zhàn)友”——這個稱呼似乎比他們的姓名更珍貴。所以在文章的最后，作者總結道；“值得用一生去珍惜。”

秦之祥的《一次意外的事故》則因由他組織的一次考核造成了戰(zhàn)友負傷而至今還感到“自責”。此文推出后，甘肅武威籍戰(zhàn)友胡海立即在群里回應道“那次雷管發(fā)生爆炸致使趙志才雙目失明，經過在115醫(yī)院、上海等地治療，左眼恢復到0?2視力水平，右眼永遠失去了光明。退伍后被安置在武威市煤炭公司，直至退休。”這種戰(zhàn)友與戰(zhàn)友、讀者與作者之間的互動不但加深了戰(zhàn)友相別50年后的了解，更拉近了戰(zhàn)友之間情感上的距離。讀后讓人感動。

李云昌的《軍營里的青春往事》、熊朝凱的《軍旅六載淬火成鋼》、劉德平的《夜半槍聲》及余順太的《我的那次歷險記》都從不同側面不同角度用不同的經歷和故事講述了自己的成長過程和軍營趣事，讀來讓人感動之余也忍俊不禁。

易清聯(lián)則在《一九七六我心中的痛》中回顧了毛主席逝世那個令人悲傷的日子。一句“天塌了”道出了大家的共同心聲，勾起了無數雪域老兵埋藏于心中幾十年的痛，引得50余名讀者在“留言”中發(fā)出了共鳴。

此次活動以速官銀戰(zhàn)友的《那年，我們“回娘家”》收官。在此文中，作者則把2019年他與9名豐都戰(zhàn)友應老部隊之邀重返紅軍師的感受和盤托出。新的營房，新的裝備，新的面孔，新的氣象。所見所聞令老兵們感奮不已而又倍受鼓舞。真有“再當一次兵”的沖動。

總觀豐都戰(zhàn)友的系列作品，文筆優(yōu)美而感情真摯，語言生動而敘事真切。把老兵們幾十年來久藏于心的家國情，雪域情，軍旅情，戰(zhàn)友情一古惱兒的倒了出來。他們中的大多數從未寫過稿，也從未向什么報刊或平臺投過稿。但就是這樣一群年屆古稀的西藏老兵，完全憑著對西藏，對部隊，對戰(zhàn)友的懷戀之情和思念之情，在他們入伍進藏55周年之際集中燃爆了。16篇文章，猶如16朵鮮艷奪目的煙花，騰空而起，照亮了他們在雪域高原留下的每一個青春腳印。

真可謂：

家國情，雪域情，情不自禁話當年。

軍旅情，戰(zhàn)友情，情到深處章自成。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張平：筆名弓長。陜西乾縣人，1966年入伍。曾任十一師炮團宣傳干事。1972年開始寫作。數十年來，先后發(fā)表并出版文學、新聞作品30余萬字。著有“弦板腔記事”。

作者：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