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一封沒有封口的牛皮紙信封，從北京送到了臺北。

信封上是十個紅色的簡體字：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辦公廳。

一個叫沈誠的“空中飛人”，成了連接鄧小平和蔣經(jīng)國的關鍵橋梁。

一場差一點就改變了兩岸格局的談判，最后到底怎么了？

01

這事兒吧，得從1978年12月說起。

那年頭，大陸這邊決定要“改革開放”了，整個大氣候，那叫一個春風拂面。氣氛一變，很多以前的“老規(guī)矩”自然也得跟著變。

最高層，鄧小平，開始琢磨海峽對岸的事。幾十年了，兩邊一直是劍拔弩張，炮彈都打了不少。

沒過多久，1979年的元旦，一份文件出爐了，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告臺灣同胞書》。這可是大陸第五次發(fā)類似的文章，但這一篇，跟以前的調(diào)子完全不一樣了。

緊隨其后，國防部長徐向前元帥直接發(fā)了個聲明：從即日起，停止對金門等島嶼的炮擊。

這一下可不得了。打了三十來年的炮，說停就停了。

以前掛在嘴邊的“解放臺灣”，慢慢地，提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詞兒：“和平統(tǒng)一”。

這可不是光喊口號。大陸這邊是實打?qū)嵉卦诮o“大禮包”。

到了1981年9月底，葉劍英元帥站出來，提出了著名的“葉九條”。這九條內(nèi)容，說白了，就是把統(tǒng)一的條件底牌，亮出來給你看。

內(nèi)容那叫一個“寬”。

比如，臺灣可以作為特別行政區(qū)，有高度自治權；臺灣的社會、經(jīng)濟制度不變，生活方式不變；甚至，臺灣可以保留軍隊，只要不威脅大陸就行。

這條件開的，擱那個年代，簡直是“大方”到有點讓人不敢信。

這波操作，直接把球踢給了海峽對岸的蔣經(jīng)國。

02

那蔣經(jīng)國這邊呢？

他當時的壓力，那也是山大。

島內(nèi)各種勢力抬頭，美國那邊剛跟大陸建交，把他“甩”了。外面，全世界的華人華僑都在看，都在盼。

所以，大陸的“和平攻勢”，他不可能沒注意到。

嘴上，他還是得硬氣，提出了個“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xié)。

但政治這玩意兒，嘴上說的，跟實際做的，往往是兩碼事。蔣經(jīng)國心里也清楚，老這么“硬抗”下去，不是個辦法。他也開始尋思，得找個什么法子，探探對岸的真實意圖。

巧了，大陸這邊也在找人。

雙方都在找一個能穿梭兩岸、既能被臺北信任、又能跟北京說上話的“中間人”。

這人啊，還真就出現(xiàn)了。

他叫沈誠。

這家伙的履歷，簡直是為這個“密使”任務量身定做的。

第一，浙江人，黃埔軍校畢業(yè)，根正苗紅的國民黨出身。第二，當過國軍少將，在蔣經(jīng)國的青年軍里干過。第三，也是最要命的一條，他當過蔣經(jīng)國的機要秘書。

什么叫機要秘書？就是貼身的自己人，最懂老板心思的那種。

沈誠后來退了，跑到香港去辦報紙，叫《新香港時報》。你看，人在香港，身份是媒體人，跟兩邊都能扯上關系，又不是現(xiàn)任官員，這身份，簡直完美。

01

這事兒吧，得從1978年12月說起。

那年頭，大陸這邊決定要“改革開放”了，整個大氣候，那叫一個春風拂面。氣氛一變，很多以前的“老規(guī)矩”自然也得跟著變。

最高層，鄧小平，開始琢磨海峽對岸的事。幾十年了，兩邊一直是劍拔弩張，炮彈都打了不少。

沒過多久，1979年的元旦，一份文件出爐了，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告臺灣同胞書》。這可是大陸第五次發(fā)類似的文章，但這一篇，跟以前的調(diào)子完全不一樣了。

緊隨其后，國防部長徐向前元帥直接發(fā)了個聲明：從即日起，停止對金門等島嶼的炮擊。

這一下可不得了。打了三十來年的炮，說停就停了。

02

炮聲停了，“喊話”就開始了。

以前掛在嘴邊的“解放臺灣”，慢慢地，提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新詞兒：“和平統(tǒng)一”。

這可不是光喊口號。大陸這邊是實打?qū)嵉卦诮o“大禮包”。

到了1981年9月底，葉劍英元帥站出來，提出了著名的“葉九條”。這九條內(nèi)容，說白了，就是把統(tǒng)一的條件底牌，亮出來給你看。

內(nèi)容那叫一個“寬”。

比如，臺灣可以作為特別行政區(qū)，有高度自治權；臺灣的社會、經(jīng)濟制度不變，生活方式不變；甚至，臺灣可以保留軍隊，只要不威脅大陸就行。

這條件開的，擱那個年代，簡直是“大方”到有點讓人不敢信。

這波操作，直接把球踢給了海峽對岸的蔣經(jīng)國。

03

那蔣經(jīng)國這邊呢？

他當時的壓力，那也是山大。

島內(nèi)各種勢力抬頭，美國那邊剛跟大陸建交，把他“甩”了。外面，全世界的華人華僑都在看，都在盼。

所以，大陸的“和平攻勢”，他不可能沒注意到。

嘴上，他還是得硬氣，提出了個“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xié)。

但政治這玩意兒，嘴上說的，跟實際做的，往往是兩碼事。蔣經(jīng)國心里也清楚，老這么“硬抗”下去，不是個辦法。他也開始尋思，得找個什么法子，探探對岸的真實意圖。

巧了，大陸這邊也在找人。

雙方都在找一個能穿梭兩岸、既能被臺北信任、又能跟北京說上話的“中間人”。

04

這人啊，還真就出現(xiàn)了。

他叫沈誠。

這家伙的履歷，簡直是為這個“密使”任務量身定做的。

第一，浙江人，黃埔軍校畢業(yè)，根正苗紅的國民黨出身。第二，當過國軍少將，在蔣經(jīng)國的青年軍里干過。第三，也是最要命的一條，他當過蔣經(jīng)國的機要秘書。

什么叫機要秘書？就是貼身的自己人，最懂老板心思的那種。

沈誠后來退了，跑到香港去辦報紙，叫《新香港時報》。你看，人在香港，身份是媒體人，跟兩邊都能扯上關系，又不是現(xiàn)任官員，這身份，簡直完美。

1981年，大陸要搞“紀念辛亥革命七十周年”大會，廣發(fā)英雄帖，邀請海內(nèi)外人士參加。

沈誠也收到了一封，邀請書的署名，分量極重：葉劍英。

05

沈誠是個“老江湖”，他一看這署名，就知道這事兒小不了。

他沒敢怠慢，也沒敢直接答應，而是提著箱子，立馬飛到了臺北，直奔“總統(tǒng)府”。

他得當面請示蔣經(jīng)國。

蔣經(jīng)國聽完沈誠的報告，沉默了半天。最后，給出了六個字的回復，堪稱“政治藝術”的典范：“既不鼓勵亦不禁止?！?/strong>

這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公開支持你，但我也沒攔著你。你自己“看著辦”。沈誠當過他秘書，秒懂。

這就是默許了。

末了，蔣經(jīng)國又補了一句，這句就帶上私人感情了。他說，要是去了大陸，方便的話，替我回趟老家奉化溪口，看看。要是能拍點照片回來……那就更好了。

這就是“第一次密談”的開端，一次“探路之旅”。

沈誠到了北京，那待遇自然是不一樣。葉劍英、鄧穎超，都親自接見了他，深入地聊了很久，把大陸這邊的誠意和“葉九條”的思路，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

官方活動走完，就是“私人行程”。

大陸這邊專門派人，陪著沈誠去了浙江奉化。當沈誠站在蔣家老宅門口，看到蔣介石的故居、尤其是蔣家祖墳，都被保護得完好無損、干干凈凈時，他知道，這趟沒白來。

他拿出了照相機，仔仔細細地拍下了一張又一張照片。

這些照片，就是帶給蔣經(jīng)國的“定心丸”。

照片帶回臺北，蔣經(jīng)國看了很久。

老家的祖墳還在，而且被照顧得很好。 這種觸動，對一個深受傳統(tǒng)觀念影響的人來說，是巨大的。

冰，開始化了。

但這還不夠。1982年，大陸這邊又來了一記“重拳”，一記“親情重拳”。

7月24日，廖承志給蔣經(jīng)國寫了一封公開信。

廖承志是誰？他爹是廖仲愷，國民黨元老，孫中山的左膀右臂。他和蔣經(jīng)國，論輩分是平輩，兩家是世交。

這封信，文筆那叫一個好，通篇不用一個強硬的詞，但句句戳心窩子。開頭就喊“經(jīng)國吾弟”，聊兩家的交情，聊孫中山的遺愿，聊民族大義，最后點明，“倘能于吾弟手中成此偉業(yè)，必為舉國尊敬，世人推崇”。

這哪是勸降信，這簡直是“催淚彈”。

“照片”加“長信”，這套組合拳打下來，蔣經(jīng)國的“三不政策”，那個“不接觸”的口子，實際上已經(jīng)被撕開了。

但他還是需要一個“臺階”。

時間快進到1986年。蔣經(jīng)國私下里把沈誠叫來，讓他寫個“國是建言”的初稿。沈誠寫完，蔣經(jīng)國親自修改，改成了一份“國是建議備忘錄”，然后，讓沈誠帶去北京。

你看，這主動性，已經(jīng)開始變了。

1987年3月，沈誠揣著這份“備忘錄”，開始了第二次，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密談”。

這次見他的，是楊尚昆。

楊尚昆開門見山，直接談到了最核心的問題：怎么談？

楊尚昆拿出的方案，讓沈誠眼前一亮。

第一，咱不搞“政府對政府”談判。 為什么？因為那就變成“兩個中國”了，大陸不同意，臺灣那邊其實也扛不住這個名頭。

咱搞“兩黨對等談判”。 以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國民黨的身份，在中央層級談。這一下，面子、里子都有了，誰也不“矮”誰。

第二，先合作，再統(tǒng)一。 兩岸人民先交流起來，經(jīng)濟先搞活。大家都是一家人，先把日子過好了，政治上的統(tǒng)一，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這番話，條理清晰，誠意滿滿，而且極其務實。沈誠聽完，心里有底了。

沈誠當晚就飛回香港，立馬給臺北打電話，把楊尚昆的方案原封不動地報了過去。

沒過多久，臺北回話了：蔣經(jīng)國同意“兩黨對等談判、中央層次”的模式。

這一下，兩邊算是把“頻道”對上了。

北京這邊一看，時機成熟了。楊尚昆給沈誠傳話：你再來一趟。

第三次密談。

這一次，在北京接見沈誠的，是鄧小平。

這次會面，鄧小平?jīng)]繞彎子，直接把大陸的最終方案，也就是“一國兩制”，徹徹底底地給沈誠交了底。

核心就是：一個國家，兩種制度。

大陸是社會主義，這個不會變。但臺灣統(tǒng)一后，完全可以繼續(xù)搞資本主義，原有的制度、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

鄧小平還特別強調(diào)：臺灣可以保留自己的軍隊，可以管自己的內(nèi)部事務。

這底牌，亮得夠徹底了。

沈誠聽完，深受觸動。他知道，這恐怕是能拿到的最好條件了。

談完了，就該來點“儀式感”了。

1987年3月25日，楊尚昆寫了一封正式的密信，給蔣經(jīng)國。

信是裝在一個黃色的牛皮紙信封里的，上面是十個紅色的簡體字：“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辦公廳”。

最關鍵的是，楊尚昆沒有把信封封口。

他這是讓沈誠看一遍內(nèi)容，既是對他的信任，也是讓他心里有數(shù)，好向蔣經(jīng)國轉達。

信里，楊尚昆正式代表中共中央，邀請國民黨派代表，來北京，進行初步協(xié)商，共商國是。

沈誠拿著這封“沉甸甸”的信，飛到了臺北，親手交給了蔣經(jīng)國。

根據(jù)沈誠后來的回憶，蔣經(jīng)國接過信函，看完了。

他握著沈誠的手，這位在數(shù)年間，像“空中飛人”一樣往返兩岸的“則明弟”，感慨萬千。

蔣經(jīng)國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則明弟，你辛苦了。”

沈誠一聽這話，幾年的奔波、壓力、委屈，全涌上來了，當場熱淚盈眶。

蔣經(jīng)國不是光說好聽的。

他緊接著，就干了一件震驚中外的大事。

1987年7月14日，蔣經(jīng)國對外宣布：廢除臺灣的“戒嚴體制”！

要知道，這個“戒嚴令”在臺灣已經(jīng)實施了整整三十八年。這一下給廢了，等于是把綁在兩岸交流上最粗的一道繩索，給砍斷了。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是蔣經(jīng)國在為接下來的“兩黨談判”，掃清島內(nèi)的障礙。

那段時間，蔣經(jīng)國開始頻繁召見沈誠，商討下一步的具體工作，研究怎么組建班子，怎么回信，怎么開展下一步…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第三次國共合作，仿佛觸手可及。

然而，歷史有時候，就喜歡開這種殘酷的玩笑。

就在這最關鍵的節(jié)骨眼上，蔣經(jīng)國的身體，垮了。

1987年9月，沈誠去探望他時，他還在研究楊尚昆那封信的處理問題。

可誰也沒想到，僅僅四個月后，1988年1月13日，蔣經(jīng)國突然病逝。

蔣經(jīng)國一走，這條由他單線掌控、由沈誠秘密執(zhí)行的“密談”線路，戛然而止。

國民黨內(nèi)部，再也沒有一個能像他那樣，有足夠的威望和決斷力，來推動這件事的人。

沈誠這個“超級信使”的使命，也就此終結。

九年之后，鄧小平也長眠了。兩位都曾致力于在自己手中解決這個歷史問題的老人，最終都帶著這份遺憾走了。

那封沒有封口的牛皮紙信，那場已經(jīng)萬事俱備的談判，也就此定格，成了一段未完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