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男友白手起家第八年，我們還是什么都沒有。
我捏著剛查出的胃癌報告單和余額的3000塊錢，故作輕松說：
“我實在受不了跟著你過苦日子了，請你看完這場演唱會，我們就分手吧。”
男友愣神，還是從清湯面里夾出僅有的一個雞蛋遞給我：
“好?！?br/>當(dāng)天夜里我搬走時，他在閣樓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他看起來那么傷心，好像失去我就等同于失去全世界。
可演唱會當(dāng)天，大屏拍到我們，周圍的所有人都起哄讓我們親一個。
男友卻當(dāng)場捂住了臉蹲了下去，任我怎么拉拽也不起身。
我只以為他不愛我了，連同框和我出現(xiàn)也不愿意。
只是這天，復(fù)檢過后，我突然很想見見他。
可我到他公司樓下時，前臺姑娘笑著攔住我：“抱歉女士，找我們老板需要提前預(yù)約哦?！?br/>我愣了愣，手里還拎著剛買好的止痛藥，塑料袋蹭得手指發(fā)癢。
之前我扮成外賣小妹去找他都沒人攔，怎么今天，連見他一面都要走流程了？
01
我跟宋璟年兩個人，窮的響叮當(dāng)。
他怎么可能是什么老板？
本來我是不信的。
可等我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看到西裝革履的男人，身邊站著個穿黃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嬌嗔著晃他的胳膊：
"我不管！說好了陪我看電影的，你現(xiàn)在反悔，必須補(bǔ)償我！"
宋璟年笑得無奈又縱容："好好好，你上次看的那個包多少來著？四十萬？"
女孩立刻蹦起來抱住他，踮著腳在宋璟年耳邊親了一下，
宋璟年抽出一張卡，寵溺地拍了下她的頭，笑罵。
"磨人精。"
我有些恍惚地聽著，好像在做夢。
四十萬，夠我們當(dāng)年在閣樓里吃一整年的外賣雞蛋面。
這些年日子拮據(jù)，我怕他有心理壓力，從不跟他提錢。
唯一一次聊到錢，是那天晚上，我攥著胃癌的診斷書，故作輕松地開口。
"最便宜的一瓶藥要四千三呢，貴死了，不過醫(yī)院樓下藥販子的盜版藥才一千八，能省一半多！"
"你說我以后中午送外賣，晚上跑滴滴怎么樣？說不定還能撐到你娶我哈哈哈。"
明明是面對面，可那一刻只有沉默，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我的指尖掐進(jìn)掌心，診斷書都被汗浸濕了，真不爭氣啊，明明是想笑著說的，可哭腔還是藏不住。
淚掉下來之前，他的電話剛好響起來，我趕緊紅著眼推他去忙，算了。
我一個快死的人，別拖累人家了。
今天鼓起勇氣，想著能當(dāng)面說聲再見，就知足了。
可現(xiàn)在，我看著他豪擲千金哄小姑娘，
胃里像有根燒通紅的鐵絲在攪，疼得我干嘔。
四十萬呢，夠我吃好多好多瓶藥，陪他好多好多年了。
玻璃映出我蒼白的臉，嘴唇毫無血色，干癟得像土豆；
而里面的小姑娘，飽滿鮮嫩，眼睛都亮亮的。
人都會偏愛著美麗的事物，所以，他沉默的時間里，是在想我馬上要死了，還是在想一會怎么回去哄這個小姑娘？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門忽然拉開，女孩笑眼盈盈地走過來。
她看見我，腳步頓了頓，眼中帶著探究，卻還是笑著開口：
"姐姐，我是許薇薇，宋總秘書，你有事跟我說就好。"
我只是盯著她手腕上的紅繩。
跟宋璟年那根一模一樣。

三月前我胃就老犯病，某次晚上又痛，手在黑暗里摸呀摸，忽然摸到桌子上兩條紅繩。
木牌一頭刻著符文。
我聽同事說過這種手繩，要在哪個廟爬完九千級臺階才能求，是保人健康平安的。
一條五百，兩條就是一千塊。
夠我倆吃三個月的泡面了。
我當(dāng)時又氣又笑，氣他亂花錢，可指尖摸著木牌，心里又甜得發(fā)慌，連胃都好像沒那么疼了。
我美滋滋地把紅繩戴到手上，想著第二天要跟他撒嬌，說“以后不許亂花錢”，結(jié)果第二天早上，就看見他陰沉著臉站在床邊。
"紅繩不是給你的，還回來。"
"林穗，別這么貪心，什么都想要。"
原來，是專程給眼前這位求的。
我強(qiáng)壓下心中酸澀，扯扯嘴角，問："你們宋總……他對員工是不是挺照顧的？"
許薇薇不住地點頭，笑著說："宋總雖然出身豪門，但卻沒什么架子，也很照顧我。"
她聲音又輕又甜，眼神柔柔的，翻開手機(jī)相冊一張一張給我看。
他們在西餐廳，在迪士尼，在各種我去不起的地方，笑得那么開心。
"他年年過年都給我包個大紅包，后來聽說我是留學(xué)回來的，圣誕節(jié)也發(fā)錢。紅繩也是他給我的，我那段時間老感冒。"
"有次別家讓我跳槽，他竟然把公司流水調(diào)出來，甚至把自己存款都給我看！"
許薇薇捂著嘴，吃吃地笑：“我當(dāng)時跟他說，存款都是給女朋友看的，你給我看干嘛呀？他盯著我看了好久，說‘我就是想讓你知道……’”。
她說到這兒，臉有點紅，抬頭問我，“姐姐，你和他很熟是吧？他對別的女孩有這么用心過嗎？你說他到底什么意思呀？”
胃里的疼突然加劇，像有把刀在絞，我趕緊按住肚子，勉強(qiáng)壓下喉間的甜腥。
我不知道宋璟年的存款，不知道他真實的家境，在他心里連女朋友都算不上，又有什么立場去吃這個醋呢？
我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見不見宋璟年，也沒那么重要了。
我努力站直身體，聲音有點輕，：
"幫我轉(zhuǎn)告你們宋總，讓他抽空把那支表還給我。"
"還有，我跟他，就到這兒了。"
話音未落，猛地被人打斷。
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宋璟年帶著怒意：
“什么就到這兒了？林穗，你耍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