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這鴿子湯真是太香了！"王東從廚房探出頭，滿臉笑意。

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著他嫻熟地收拾著廚房，心里暖暖的。這孩子每周都來我家改善伙食，說是心疼我和靜靜工作太忙，沒時間好好做飯。

"慢點收拾，不著急。"我朝廚房喊道。

王東端著一個保溫盒走出來，里面裝著剛煮好的鴿子。"姐夫，我把這個帶回去給媽嘗嘗，她最近身體不太好。"

我點點頭，"應該的，多帶點。"

看著王東把一袋切好的豬肉也裝進了袋子里，我內心涌起一陣感動。有個這樣體貼的小舅子，真是我們的福氣。

01

三個月前的那個周末，王東第一次提出要來我家改善伙食。

"姐夫，聽說你們工作特別忙，平時都沒時間好好吃飯。"王東在電話里說道，聲音里帶著真誠的關切。"我最近正好有時間，要不我每周來給你們做頓好的？"

我當時覺得這孩子真貼心。王東今年二十八歲，大學畢業(yè)后一直在找合適的工作，這段時間正好在家。他主動提出要照顧我們的飲食，讓我這個做姐夫的很感動。

"那怎么好意思讓你跑腿。"我客氣地說道。

"姐夫你就別客氣了，咱們是一家人。"王東的語氣很堅決，"再說我也想學學做菜，正好練練手。"

靜靜當時就在旁邊，聽到這話也很高興。"那就讓他來吧，確實我們平時工作忙，周末能有人做頓好飯也不錯。"

就這樣，王東開始了他的每周拜訪。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帶了一些調料和配菜，說是要給我們做他拿手的紅燒肉。

那天從上午十點忙到下午兩點，王東在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我時不時進去看看，發(fā)現這孩子做飯確實有一套，刀工嫻熟，調味也很有分寸。

"姐夫，你先坐著休息，我來就行。"王東每次都這樣說，不讓我插手。

中午的時候，一桌子菜端上來，確實色香味俱全。紅燒肉肥瘦相間，入口即化；清蒸鴿子鮮美滋補；還有幾個小菜也做得很地道。

"王東，這手藝可以開飯店了。"我由衷地夸贊道。

靜靜也連連點頭，"弟弟什么時候練出這么好的廚藝？"

王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平時在家沒事琢磨琢磨。"

吃完飯后，王東堅持要收拾廚房。我去幫忙的時候，發(fā)現他正在把剩下的一些肉菜裝進保鮮盒里。

"這些我?guī)Щ厝ソo爸媽嘗嘗。"他解釋道，"老人家平時舍不得買這么好的菜。"

我心里更加感動了。這孩子不僅孝順，還這么有心。當天下午王東離開的時候，我特意塞給他兩百塊錢。

"姐夫，這怎么行。"王東推辭著不肯收。

"拿著，買菜的錢總得報銷。"我堅持塞給他，"以后每次都這樣，不能讓你貼錢。"

王東最終還是收下了，臨走時說："姐夫，你們平時工作那么辛苦，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吃好點。"

那一刻，我覺得靜靜有個這樣的弟弟，真是太幸運了。

02

第二周，王東又準時來了。這次他帶來了一只活鴿子，說是專門去農貿市場挑的。

"姐夫，聽說鴿子湯最補身體，你們工作壓力大，正好補補。"王東提著鴿子籠子，滿臉笑意。

靜靜看到活鴿子有些不忍心，"這么可愛，真的要殺嗎？"

"姐，你就別心軟了。"王東笑著說，"補身體要緊。"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姐弟倆的互動，覺得很溫馨。王東雖然比靜靜小四歲，但從小就很懂事，總是照顧姐姐。

這次做飯的時候，我特意多觀察了一下王東的手藝。他處理鴿子的時候動作很熟練，看起來確實是經常下廚的人。湯燉了整整兩個小時，出鍋的時候香氣撲鼻。

"弟弟，你這手藝都快趕上飯店的師傅了。"靜靜邊喝湯邊夸贊。

王東有些害羞，"姐，你就別夸我了。主要是食材好，我在市場上挑了好久才選中這只鴿子。"

我注意到，這次王東又帶走了不少剩菜。除了鴿子湯，還有一些燉肉和小菜。他的理由還是一樣，要帶給爸媽嘗嘗。

"王東啊，你這么孝順，爸媽一定很欣慰。"我真心實意地說道。

"姐夫，這都是應該的。"王東收拾東西的時候說，"爸媽把我們養(yǎng)大不容易，現在我們有能力了，就該孝順他們。"

靜靜在旁邊點頭，"弟弟說得對，我們確實該多關心爸媽。"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靜靜平時確實太忙了，很少回去看望岳父岳母。有王東這樣經常帶好吃的回去，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那天王東走的時候，我又給了他三百塊錢。畢竟買鴿子和這么多菜，花費不少。

"姐夫，這錢真的太多了。"王東有些不好意思。

"應該的，你又出力又出心，怎么能讓你倒貼錢。"我堅持讓他收下，"以后需要什么盡管說，別客氣。"

王東最終收下了錢，臨走時說："姐夫，能照顧你們我很高興。工作那么辛苦，至少在吃的方面不能虧待自己。"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里對這個小舅子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03

接下來的幾周，王東的拜訪變成了規(guī)律。每個周六上午十點，他準時出現在我們家門口，帶著新鮮的食材和好心情。

我漸漸習慣了這種安排。周六早上起床后，我會簡單收拾一下客廳，然后等著王東來做飯。這成了我們夫妻倆最放松的時光。

"姐夫，這次我?guī)Я松虾玫奈寤ㄈ�，準備做紅燒肉。"王東每次來都會介紹今天的食材，"還有這只鴿子，農戶家自己養(yǎng)的，特別鮮美。"

我發(fā)現王東對食材很有講究。他總能買到最新鮮的肉類和蔬菜，而且對不同部位的肉如何烹飪很有心得。

"王東，你這些知識都是哪兒學的？"有一次我忍不住問道。

"平時沒事就上網看看美食節(jié)目，再加上自己實踐。"王東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回答，"做飯這事，用心就能做好。"

靜靜也越來越欣賞弟弟的手藝。"弟弟做的菜比外面飯店的還好吃。"她經常這樣夸贊。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王東每次帶走的食物分量都不少。除了湯湯水水，還有切好的生肉和處理好的食材。他的解釋總是一樣的，要給爸媽帶回去。

"你爸媽最近身體怎么樣？"我關心地問道。

"都挺好的，就是媽媽有點高血壓，需要多補充營養(yǎng)。"王東認真地說，"鴿子湯對她的身體很有好處。"

我覺得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不僅照顧我們夫妻倆，還時刻惦記著父母的健康。這種孝心讓我很感動。

有時候靜靜加班回來晚了，就只有我和王東兩個人。我們會聊聊工作，聊聊生活，關系越來越融洽。

"姐夫，你在公司壓力大嗎？"王東有一次主動問我。

"還好，就是事情多一些。"我如實回答，"不過有你每周來改善伙食，確實輕松了不少。"

王東聽了很高興，"那就好，我就是希望你們能吃好點，營養(yǎng)跟上了，工作才有精神。"

這樣的對話讓我覺得，王東不僅是個好弟弟，還是個懂得關心他人的好青年。

04

上個月，靜靜因為工作需要去外地出差一周。她走之前特意去了趟超市，買了不少食材放在冰箱里。

"老公，這些夠你吃一個星期了。"靜靜一邊往冰箱里放東西一邊說，"還有，王東這周六還會來，你們兩個大男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

我看著滿滿當當的冰箱，心里暖暖的。靜靜總是這么貼心，即使出差也要把家里安排得妥妥當當。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抱抱她，"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體。"

靜靜走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王東按時來了。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氣氛反而更輕松了一些。

"姐夫，我姐出差了，咱們兩個大男人可以放開手腳做頓豐盛的。"王東開玩笑地說。

"哈哈，那今天就全聽你安排。"我也笑著回應。

王東打開冰箱，看到里面豐富的食材，眼睛都亮了。"我姐準備得真充分，這么多好東西。"

確實，靜靜買了很多平時舍不得買的好食材。有進口的牛肉，新鮮的海鮮，還有幾只上好的鴿子。

"既然食材這么豐富，今天就多做幾個菜。"王東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那天我們確實吃得很豐盛。王東發(fā)揮了他的全部廚藝，做了紅燒肉、清蒸魚、鴿子湯，還有幾個精致的小菜。兩個大男人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很是愜意。

"姐夫，你覺得我的手藝怎么樣？"王東有些得意地問。

"絕對是大師級別的。"我由衷地夸贊，"以后開飯店都沒問題。"

吃完飯后，王東照例收拾廚房。我注意到這次他裝走的東西比平時更多，幾乎把剩下的食材都打包了。

"這次的量是不是有點多？"我開玩笑地問道。

"正好我媽最近胃口不好，多帶點回去讓她補補。"王東解釋道，"而且我爸也說想嘗嘗我做的菜。"

我點點頭，沒有多想。王東這么孝順，多帶點食物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那天下午王東離開時，我照例給了他錢。這次因為食材豐富，我給得比平時多一些。

"姐夫，這次的食材是我姐買的，我不能收這么多錢。"王東有些不好意思。

"拿著，你的手藝和時間也值錢。"我堅持讓他收下，"別跟姐夫客氣。"

靜靜出差回來后，我跟她分享了王東那天的表現。

"弟弟真是越來越懂事了。"靜靜很欣慰，"有他照顧你，我出差也放心多了。"

我也覺得有個這樣的小舅子，確實是件幸福的事情。

05

今天又是周六，靜靜昨天剛出差去了北京，要下周才回來。我按照慣例準備迎接王東的到來。

早上起床后，我特意去超市買了一些新鮮食材，包括兩只肥美的鴿子和幾斤上好的五花肉。既然靜靜不在家，我想讓王東做得更豐盛一些，也好讓他多帶一些回去給岳父岳母。

九點半的時候，我把客廳收拾得干干凈凈，茶水也泡好了。王東通常十點準時到達，這已經成了我們的默契。

手機放在茶幾上，屏幕黑著。我靠在沙發(fā)上，想著等會兒王東會做什么好菜。最近他的廚藝又有進步，上次做的蒜蓉蒸鴿子特別香嫩。

時鐘指向九點五十五分，樓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果然，王東總是這么準時。

我起身走向門口，準備開門迎接。剛到玄關，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老婆"兩個字。

這個時候靜靜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什么急事要交代。我快步走回客廳，伸手去拿手機。

門鈴同時響起，王東已經到了。我手指觸碰到手機屏幕，正要接聽電話……

06

我滑動屏幕接聽電話。

"老公，你在家嗎？"靜靜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語氣有些急促。

"在啊，怎么了？"我一邊回答，一邊朝門口走去，準備給王東開門。

"你先別開門，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靜靜的話讓我停下了腳步。

門鈴又響了一次，更急促了。我有些疑惑，"什么事這么急？王東已經到了。"

"就是關于我弟的事。"靜靜停頓了一下，"老公，你知道他每次從咱們家拿走多少東西嗎？"

我愣了一下，"拿走？他不是帶給爸媽嘗嘗嗎？"

"我剛才給媽打了電話。"靜靜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嚴肅，"媽說我弟每周都從咱們家拿走六斤豬肉和一只鴿子。"

手機差點從我手里滑落。我呆呆地站在客廳中央，門鈴還在持續(xù)響著，但我已經聽不見了。

"六斤豬肉？一只鴿子？"我重復著這些數字，大腦一片空白。

"是的，而且媽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xù)三個月了。"靜靜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老公，你算算這是多少錢？"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三個月，每周六斤豬肉和一只鴿子，按市場價格算，每周至少三四百塊錢的食材。而我每次還額外給他二三百塊錢的"買菜費"。

"不可能，他說是嘗嘗而已……"我還在試圖為王東辯護，但聲音已經變得很小。

"老公，媽還說了別的。"靜靜深吸一口氣，"我弟根本沒有在找工作，他最近在做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家里突然有了很多好食材，都是從咱們家拿回去的。"

門鈴聲突然停了，緊接著傳來王東的聲音："姐夫，你在家嗎？我看到燈亮著。"

我握著手機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看向廚房方向。那里有我今天早上買的兩只鴿子和好幾斤五花肉，還有靜靜出差前準備的各種高檔食材。

"老公，你還在聽嗎？"靜靜在電話里問道。

"我在。"我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媽讓我問問你，是不是每次都給我弟錢？"靜靜繼續(xù)說道，"因為我弟最近花錢很大方，老是給家里買東西，媽覺得不對勁。"

我想起了每次給王東的錢，從最開始的兩百，到后來的三百，上次甚至給了四百。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在支持他的孝心。

"老公？"靜靜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我每次都給他錢。"我終于承認了，"我以為……"

外面又傳來王東的聲音："姐夫，我今天帶了特別新鮮的食材，準備給你做拿手好菜。"

這句話現在聽起來完全變了味道。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特別新鮮的食材"，那些都是要從我家冰箱里拿走的東西。

07

我靠著墻壁，感覺雙腿發(fā)軟。靜靜在電話里繼續(xù)說著什么，但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腦海中涌現的回憶占據了。

王東第一次來家的時候，他是怎么說的？"我來給你們做頓好的。"當時我以為這是一句關心的話，現在想來，這分明是在宣布他的目標。

我想起了他每次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那種熟練程度現在看來另有深意。他不是在學習做菜，而是在熟練地篩選和處理即將帶走的食材。

"老公，你還好嗎？"靜靜擔心地問。

"我在想一些事情。"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靜靜，你還記得上次你出差前買的那些食材嗎？"

"記得啊，買了不少好東西。"靜靜回答，"怎么了？"

"那次我弟拿走的東西特別多，說是要給爸媽補身體。"我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現在想起來，他當時的眼神很特別。"

我想起王東看到滿冰箱食材時眼睛發(fā)亮的樣子，那不是驚喜，而是貪婪。我還想起他整理食材時的動作，那種分類和打包的嫻熟程度，絕不是臨時起意。

"老公，媽還告訴我一件事。"靜靜的聲音變得更加凝重，"我弟最近在外面跟人說，他有個姐夫特別大方，每周都給他好幾百塊錢買菜的錢。"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我的心臟。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在支持一個孝順的年輕人。原來在別人眼里，我只是個被利用的冤大頭。

門外傳來王東的腳步聲，他似乎在樓道里來回走動，可能在考慮要不要繼續(xù)等下去。

"我弟現在在外面嗎？"靜靜問。

"在門外。"我看向門口，"他還在等我開門。"

"千萬別開門。"靜靜急切地說，"我們要好好談談這件事。"

我想起了王東每次離開時的話："姐夫，你們工作那么辛苦，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吃好點。"現在這句話聽起來充滿了諷刺意味。他確實讓我們"吃好點"，但代價是我們要為他的全家提供免費的高檔食材。

"老公，你知道六斤豬肉是什么概念嗎？"靜靜在電話里說，"那基本上夠我們全家吃一個星期的肉了。"

我開始計算這三個月來的損失。每周六斤豬肉，按三十塊錢一斤算，就是一百八十塊。一只鴿子至少八十塊。再加上其他食材和我給的現金，每周的損失接近六七百塊錢。三個月下來，將近八千塊錢。

這個數字讓我徹底清醒了。八千塊錢，夠我們夫妻倆正�；锸澈脦讉�月了。而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慈善，在幫助家人。

門外又傳來王東的聲音："姐夫，如果你在忙的話，我可以自己進去準備。我有備用鑰匙。"

備用鑰匙？我想起來了，上個月王東說萬一我們有急事，留把鑰匙給他比較方便。當時我覺得這想法很貼心，現在想來這分明是為了方便他隨時進來取東西。

"靜靜，他說他有備用鑰匙。"我緊張地說。

"什么？你什么時候給他鑰匙的？"靜靜顯然很震驚。

"上個月，他說是為了應急。"我現在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太天真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靜靜說："老公，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認識我弟這個人了。"

08

我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王東可能已經離開。但我知道這件事遠沒有結束。

"靜靜，我們該怎么辦？"我問道，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疲憊。

"首先，我們要換鎖。"靜靜說得很堅決，"然后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這整件事。"

我想象著王東現在的處境。他的計劃被突然打亂了，今天沒能按計劃拿到食材，他會怎么向家里解釋？或者說，岳父岳母是否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你覺得爸媽知道真相嗎？"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覺得媽可能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全部。"靜靜分析道，"她只知道我弟每周帶很多好食材回家，但可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這些東西的。"

這讓我想起了岳母平時對我的態(tài)度。她總是夸我是個好女婿，對女兒女婿很照顧�，F在想來，這種夸贊可能有另一層含義。

"我現在覺得自己像個傻子。"我苦笑著說，"三個月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好事。"

"你不是傻子，你是善良。"靜靜安慰我，"但是善良也要有底線，不能被人無限制地利用。"

我想起了和王東的那些對話，他總是說關心我們工作辛苦，要我們注意身體。現在看來，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的糖衣炮彈。

"我最生氣的是他居然還跟外人炫耀。"我越想越憤怒，"說我每周給他幾百塊錢買菜費。"

"這說明他根本沒有愧疚感。"靜靜的聲音里也帶著憤怒，"在他眼里，欺騙家人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走到廚房，看著冰箱里準備好的食材。兩只鴿子，幾斤五花肉，還有各種蔬菜和調料。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這些東西今天大部分都會被王東"孝敬"給岳父岳母。

"我們以后該怎么面對他？"我問道。

"先冷處理。"靜靜想了想說，"我們都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而且我也要和媽媽好好談談，了解她到底知道多少。"

我同意靜靜的想法。這件事涉及的不只是金錢損失，更重要的是信任的破裂。王東用了三個月時間建立起來的形象，在今天徹底崩塌了。

"老公，你不要太自責。"靜靜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換了任何人，面對家人的這種行為都很難防范。"

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了。王東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關心的話，每一次假意的推辭，都被我當成了真心。我甚至還為有這樣的小舅子而感到驕傲。

"以后我們要重新制定和家人相處的界限。"我下定決心說道。

"是的，幫助家人是應該的，但不能沒有原則。"靜靜贊同我的想法，"而且?guī)椭⒃谡\實的基礎上。"

我們在電話里又聊了很久，討論著如何處理這件事的后續(xù)問題。換鎖是必須的，和岳父岳母的溝通也不能避免。最重要的是，我們要重新審視和王東的關系。

"我愛你，老公。"掛斷電話前，靜靜對我說，"我們一起面對這件事。"

"我也愛你。"我回答道，"謝謝你及時發(fā)現了這個問題。"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安靜的客廳。三個月來的周六，這里總是充滿歡聲笑語�，F在我意識到，那些快樂的時光建立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上。

但也許這不完全是壞事。至少我們及時發(fā)現了真相，可以重新開始。而且通過這件事，我學會了一個重要的道理：善良需要智慧，信任需要驗證，家人關系也需要健康的界限。

我起身走向廚房，準備用這些食材為自己做一頓真正的好飯。這一次，沒有人會偷偷打包帶走，也不需要給任何人買菜費。這頓飯，只屬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