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61歲，腦瘤，十年，雪，憐憐，小喬，李師師，秦可卿——這些詞一起蹦出來，像老電視雪花屏，刺得人眼眶發(fā)酸。12月13號北京昌平，何晴真的走了，那個唯一把四大名著全演遍的女人，把人生最后一場戲留在病房，謝幕時還在哼《又見炊煙》。
我刷到許何的悼詞，他寫媽媽喜歡雪，因為雪能蓋住所有臟和疼。2015年查瘤，她先問醫(yī)生還能不能拍戲，得到搖頭答案后，她笑了一下，說那給我留長頭發(fā)，別剃禿?；煹艄?，她就買假發(fā)，色號挑得比口紅還細，片場人沒一個看出破綻。去年擴散，疼到夜里咬毛巾，她怕兒子聽見，把毛巾浸雪水，冰得牙打顫，也不喊。
最戳我的是張澍，現(xiàn)任繼母，陪許何上課、試鏡、拍畢業(yè)大戲，手機備忘錄記滿兒子臺詞。何晴私下說：有人替我疼兒子，我放心。一句話，把“前任”和“現(xiàn)任”的狗血劇本撕了。女人之間最難得的，就是沒把男人當戰(zhàn)利品，把孩子當武器。
許何今年25歲，中戲剛畢業(yè)，推掉三部男主戲，守了媽媽最后三個月。告別式那天，他抱著遺像，背后雪花真落下來了，像老天給的面子。他哭到蹲地上，還伸手替媽媽理假發(fā)，怕她最后一面不漂亮。那一刻我明白：美人終會變老，會病痛，會離開，但角色替她永生。86版《西游記》里，憐憐把佛珠塞給唐僧，眨眼一笑，36年后彈幕還在刷“女施主真美”。只要有人點開，她就活著，暫停鍵就是永生。
所以別再問“古典第一美人”值不值。她拿命換的，是我們在深夜刷劇時，那一秒的心動和嘆息。雪會化，片頭曲會老，可只要有人記得，何晴就永遠36歲，站在雪里，沖我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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