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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好文:俄羅斯與烏克蘭,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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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兄弟嫌隙

這是一個關(guān)于兄弟的故事,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血脈同源,都源自那個名為“基輔羅斯”的古老母親。

故事的開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在中國的南宋時期,東歐平原上還沒有“俄羅斯”和“烏克蘭”這兩個涇渭分明的稱呼。



那時的他們,都是東斯拉夫人,說著相似的語言,信奉著同一個東正教上帝,他們的文明中心,是一座名叫基輔的輝煌城市。

對于東斯拉夫民族而言,這場浩劫,來自東方。

13世紀中葉,一股來自東方的風(fēng)暴席卷了整個世界,它的名字,叫蒙古。

成吉思汗的子孫們,帶著草原的烈風(fēng)和戰(zhàn)馬的嘶鳴,一路向西。

當拔都率領(lǐng)的蒙古鐵騎出現(xiàn)在基輔羅斯的土地上時,曾經(jīng)輝煌的文明不堪一擊。

古老的城墻在投石機的轟鳴中坍塌,繁華的城市化為焦土,基輔羅斯的黃金時代,在蒙古人的馬蹄之下,戛然而止。

這場共同的災(zāi)難,卻成了兄弟二人命運的第一個岔路口。

在拔都建立的金帳汗國里,一個身影顯得格外落寞而堅韌,他就是未來的“俄羅斯”。

包括莫斯科公國在內(nèi)的基輔羅斯東北部諸公國,徹底淪為了蒙古人的附庸。

他們必須向大汗俯首稱臣,繳納沉重的貢賦,大公的繼位甚至需要得到汗庭的冊封。

這就是后來俄羅斯史學(xué)家筆下,那段長達二百余年的“韃靼枷鎖”。

這副枷鎖是沉重的,也是深刻的。



在蒙古人的統(tǒng)治下,莫斯科的王公們學(xué)會了隱忍、學(xué)會了服從,更重要的是,他們從東方統(tǒng)治者那里,學(xué)到了一套全新的生存法則——高度集權(quán)的政治體制和絕對服從的君主權(quán)威。

他們明白,只有將權(quán)力牢牢攥在自己手中,才能在夾縫中生存,并伺機崛起。這是一種在屈辱中淬煉出的實用主義,一種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的強悍。這種基因,深深地烙印在了日后俄羅斯帝國的骨血里。

與此同時,另一個兄弟——未來的“烏克蘭”——卻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基輔羅斯的西南部,那片后來被稱為“加利奇—沃倫公國”的土地,因為地處偏遠,僥幸地躲過了蒙古鐵騎最核心的毀滅性打擊。

他們沒有被直接納入金帳汗國的版圖,得以在廢墟之上,艱難地維持著近百年的獨立。

這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不幸。

幸運的是,他們保留了更多古基輔羅斯的文化傳統(tǒng)和相對松散的貴族政治結(jié)構(gòu)。

在這里,王公的權(quán)力受到貴族會議(拉達)的制約,商業(yè)與手工業(yè)也得以緩慢復(fù)蘇。

他們沒有經(jīng)歷“韃靼枷鎖”,靈魂里少了幾分東方式的專制烙印,多了幾分歐洲式的自由氣息。

不幸的是,這份獨立是脆弱的。

當東北的兄弟在蒙古人的陰影下臥薪嘗膽時,西南的兄弟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赤裸裸地暴露在西方強鄰的覬覦之下。

西邊的波蘭、北邊的立陶宛,都像饑餓的豺狼,對這片失去庇護的肥沃土地垂涎三尺。

終于,在1352年,這頭孤狼還是倒下了。

波蘭與立陶宛兩國像分食獵物一樣,瓜分了加利奇—沃倫公國。

加利奇和沃倫西部被波蘭吞并,而基輔等核心地區(qū)則落入了立陶宛大公國之手。

從這一刻起,曾經(jīng)的同胞兄弟,一個向東,在專制的熔爐中百煉成鋼;

一個向西,在異族的統(tǒng)治下苦苦掙扎。

他們操持著日益分化的語言,仰望著同一個上帝,卻走上了兩條再也無法交匯的殊途。

命運的第一次分野,就此完成。

它像一道無形的鴻溝,橫亙在兄弟之間,為日后數(shù)百年的恩怨情仇,埋下了第一塊沉重的基石。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改變一切。

又是兩百年過去,東邊的莫斯科公國已經(jīng)擺脫了蒙古人的統(tǒng)治,并開始以“第三羅馬”的繼承者自居,迅速崛起,露出了咄咄逼人的鋒芒。

這讓它的西邊鄰居——波蘭和立陶宛,感到了芒刺在背。

為了共同對抗這個強大的新對手,1569年7月,波蘭王國與立陶宛大公國在盧布林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聯(lián)姻。

雙方簽署協(xié)議,正式合并為一個強大的國家:波蘭—立陶宛聯(lián)合王國。

在盧布林那座華麗的會議大廳里,當兩國貴族舉杯歡慶時,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一個民族的命運,在這場盛宴中被徹底改寫。



這個民族,就是烏克蘭。

根據(jù)合并協(xié)議,原屬立陶宛大公國管轄的烏克蘭大部地區(qū),被直接劃歸波蘭王國統(tǒng)治。

存在了數(shù)百年的公國體制被全面取締,取而代之的是波蘭的行省制度。

這片廣袤的黑土地,被劃分為魯西、基輔等六個行省,像一塊巨大的蛋糕,被重新切分。

對于烏克蘭人而言,這不僅僅是換了個統(tǒng)治者那么簡單。

如果說立陶宛的統(tǒng)治還相對溫和,那么波蘭的統(tǒng)治,則是一副冰冷而沉重的枷鎖。

波蘭貴族像潮水般涌入烏克蘭,他們奪取了最好的土地,將曾經(jīng)擁有一定自由的烏克蘭農(nóng)民,一步步地變成了依附于土地的農(nóng)奴。

更致命的打擊,來自文化和宗教領(lǐng)域。

波蘭人信奉天主教,而烏克蘭人世代信奉東正教。

在波蘭統(tǒng)治者眼中,東正教是“分裂”的、“野蠻”的,必須予以清除。

他們強制推行宗教合并,試圖讓烏克蘭人改信天主教,接受波蘭的語言和文化。

教堂被改建,神父被驅(qū)逐,傳統(tǒng)的習(xí)俗被視為異端。

對于虔誠的烏克蘭民眾來說,這無異于對他們靈魂的踐踏。

壓迫的鐵錘,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在烏克蘭民族的脊梁上。

然而,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就在這片被壓迫的土地上,一股桀驁不馴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

在第聶伯河下游,有一片廣闊而荒蕪的草原,這里三不管地帶,法律和秩序都顯得蒼白無力。

一群不愿忍受波蘭貴族壓迫的烏克蘭人——逃亡的農(nóng)奴、破產(chǎn)的市民、被剝奪土地的小貴族——聚集到了這里。

他們靠漁獵為生,更靠刀劍立足。

他們組織起紀律嚴明的軍事團體,選舉自己的首領(lǐng)(蓋特曼),過著一種半耕半戰(zhàn)、絕對自由的生活。

他們給自己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哥薩克。

“哥薩克”在突厥語中,意為“自由人”。

這群人,就是自由的化身。

他們能征善戰(zhàn),騎術(shù)精湛,來去如風(fēng)。

他們時而受雇于波蘭國王,去邊境抵御韃靼人的侵擾;時而又會因為無法忍受壓迫,揭竿而起,將利刃刺向自己的雇主。

他們是烏克蘭民族最堅硬的骨頭,是反抗精神最鮮活的象征。

在這群哥薩克中,一個人的出現(xiàn),即將把這股反抗的潛流,匯聚成一場滔天巨浪。

他的名字叫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

赫梅利尼茨基出身于一個烏克蘭小貴族家庭,他受過良好教育,通曉多種語言,是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哥薩克軍官。

他本可以安穩(wěn)地度過一生,但個人命運的悲劇,卻與整個民族的苦難交織在了一起。



一名飛揚跋扈的波蘭貴族,不僅霸占了他的莊園,搶走了他的妻子,還活活打死了他的小兒子。

赫梅利尼茨基悲憤交加,他四處申訴,卻求告無門。

波蘭的法律,顯然不會為一個“低等”的烏克蘭哥薩克,去懲罰一位“高貴”的波蘭紳士。

那一刻,個人的仇恨與民族的屈辱,在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終于明白,在這個不公的世道里,想要討回公道,唯一的工具,就是手中的馬刀。

他逃到了哥薩克的中心——扎波羅熱,向所有哥薩克兄弟們控訴波蘭人的暴行。他的血淚,點燃了每個人心中的怒火。長久以來積壓的怨恨,如同火山一般,瞬間爆發(fā)。

一場席卷整個烏克蘭的大起義,即將拉開序幕。

壓迫越深,反抗越烈。哥薩克的出現(xiàn),為烏克蘭的命運帶來了新的變數(shù),而赫梅利尼茨基,這位集國仇家恨于一身的悲情英雄,正站在這場歷史風(fēng)暴的中心。

他將帶領(lǐng)他的人民,走向一條充滿鮮血與抉擇的未知道路。

02 血色盟約

歷史有時候就像一場賭局,當你被逼到絕境,不得不押上一切時,你永遠不知道打開骰盅的那一刻,等待你的是救贖,還是一個更深的深淵。

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這位滿懷國仇家恨的哥薩克領(lǐng)袖,此刻就站在這樣一張巨大的賭桌前。

他成功了。

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哥薩克起義的烈火燃遍了整個烏克蘭。

波蘭貴族的莊園在燃燒,象征著壓迫的城堡化為灰燼。

那些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波蘭老爺們,第一次嘗到了烏克蘭馬刀的冰冷滋味。

起義軍一度所向披靡,整個波蘭-立陶宛聯(lián)合王國都為之震動。

然而,戰(zhàn)爭從來不只是一腔熱血。

聯(lián)合王國畢竟是當時東歐的頭號強國之一,當它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調(diào)集重兵進行殘酷鎮(zhèn)壓時,赫梅利尼茨基和他的哥薩克軍隊開始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哥薩克們是天生的戰(zhàn)士,但他們終究是民兵,缺乏正規(guī)的后勤、精良的火炮和源源不斷的兵源。

戰(zhàn)爭陷入了殘酷的拉鋸戰(zhàn),烏克蘭大地被鮮血浸透,起義軍的力量正在一點點被消耗。

赫梅利尼茨基很清楚,單憑自己,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

他必須尋找一個強大的外援,一個能夠與波蘭抗衡的靠山。

他的目光,越過西部連綿的戰(zhàn)火,投向了廣袤的東方。

在那里,有一個正在冉冉升起的帝國——沙皇俄國。



選擇沙俄,似乎是一個順理成章的決定。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他們信仰同一個上帝。在那個宗教高于一切的年代,共同的東正教信仰,是連接彼此最天然、最牢固的紐帶。

相比于異教徒波蘭人,同宗同教的莫斯科沙皇,怎么看都更像“自己人”。

其次,他們血脈同源。

盡管已經(jīng)分道揚鑣數(shù)百年,但在遙遠的記憶深處,他們都源自那個共同的母親——基輔羅斯。

這種若有似無的親緣關(guān)系,讓投靠顯得不那么屈辱,反而有幾分“兄弟重逢”的意味。

最后,沙俄足夠強大,且與波蘭是世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于是,在經(jīng)過反復(fù)的權(quán)衡與艱難的談判后,歷史的指針,最終指向了1654年的那個冬天。

地點,烏克蘭小城佩列亞斯拉夫爾。

這一天,城中的廣場上人頭攢動,氣氛莊嚴肅穆。

赫梅利尼茨基與一眾哥薩克長老們,在沙皇使臣瓦西里·布圖爾林的見證下,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效忠儀式。

他們宣誓,向“東方的、虔信的、偉大的沙皇陛下”效忠。

隨后,雙方正式簽訂了那份在未來三百多年里,引發(fā)無數(shù)爭議的——《佩列亞斯拉夫爾協(xié)議》。



這份協(xié)議,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個充滿了模糊與歧義的矛盾體。

在哥薩克們看來,這更像是一份軍事盟約。我們承認你沙皇是大哥,在你罩著下打波蘭人。

協(xié)議里白紙黑字寫得清楚:烏克蘭保留極大的自治權(quán),傳統(tǒng)的哥薩克蓋特曼制度不變,民選的行政機構(gòu)不變,獨立的司法和財政體系不變,六萬人的哥薩克軍團建制也不變。除了不能自主搞外交,我們基本上還是我們,只是找了個強大的保護人而已。

但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里,沙皇阿列克謝和他的大臣們,卻用完全不同的眼光解讀這份文件。

在他們看來,“效忠”和“臣服”這兩個詞,才是協(xié)議的靈魂。

什么自治權(quán),那不過是沙皇對新歸順子民的恩賜,既然可以恩賜,自然也可以收回。

這根本不是什么結(jié)盟,而是離家多年的兄弟,終于回到了大家庭的懷抱,是“小俄羅斯”與“大俄羅斯”的重新合并。

一個致命的抉擇,就此鑄成。

烏克蘭人以為自己找到了一位可以倚靠的兄長,卻沒料到,這位兄長想要的,不是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而是一個絕對服從的家人。

為了擺脫一個看得見的枷鎖,他們懵懂地給自己套上了另一個看不見的、卻更為堅固的絞索。

協(xié)議文本中那些刺眼的“臣服”字眼,如同魔鬼的契約,為日后三百年的民族悲劇,寫下了第一個沉重的音符。

請君入甕之后,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關(guān)門打狗了。

當然,沙皇們都是極有耐心的獵手,他們不會操之過急。

在隨后的幾十年里,沙俄一邊與波蘭反復(fù)拉鋸,爭奪對烏克蘭的控制權(quán),一邊像溫水煮青蛙一樣,不動聲色地侵蝕著烏克蘭的自治權(quán)力。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xiàn),這鍋溫水被瞬間燒開了。

這個人,就是彼得一世,后世稱之為“彼得大帝”。

彼得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他的眼里只有一件事——建立一個強大、統(tǒng)一、絕對中央集權(quán)的俄羅斯帝國。



任何阻礙這個目標的,無論是人還是制度,都必須被碾碎。

在他看來,烏克蘭那套哥薩克自治制度,簡直就是帝國身上的一塊贅肉,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必須切除。

于是,削弱烏克蘭自治權(quán)的動作,變得系統(tǒng)而露骨。

彼得的步步緊逼,讓時任烏克蘭蓋特曼的伊萬·馬澤帕,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馬澤帕是個極其復(fù)雜的人物。

他出身貴族,風(fēng)度翩翩,才華橫溢,既是勇猛的將領(lǐng),也是精明的政治家。

他曾是彼得一世的寵臣和摯友,兩人一度關(guān)系好到可以同床共枕。

然而,在個人友誼與民族命運之間,他最終必須做出選擇。

導(dǎo)火索,是1700年爆發(fā)的大北方戰(zhàn)爭。

沙俄與北歐強國瑞典,為了爭奪波羅的海的霸權(quán)大打出手。

戰(zhàn)火很快蔓延到了烏克蘭。

馬澤帕請求彼得大帝派遣俄軍,協(xié)助烏克蘭共同抵御瑞典的入侵。

這本是《佩列亞斯拉夫爾協(xié)議》中沙俄應(yīng)盡的“保護”義務(wù)。

然而,彼得的回復(fù),卻是一句冰冷的拒絕。

他命令馬澤帕自己想辦法,甚至還嘲諷哥薩克軍隊不堪一擊。

這個回復(fù),像一盆冰水,澆醒了馬澤帕。

他終于看清了這位“摯友”的真實面目——在彼得的帝國藍圖中,烏克蘭不過是一塊可以隨時犧牲的戰(zhàn)略緩沖地,烏克蘭人的死活,根本無足輕重。

所謂的“保護”,不過是吞并的借口。

一種被欺騙、被利用的屈辱感,在他心中翻騰。

與其坐以待斃,被沙俄慢慢吞噬,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能為烏克蘭博一個獨立的未來。

于是,在1708年那個冰天雪地的冬天,馬澤帕做出了一個震驚整個歐洲的決定——他率領(lǐng)一部分哥薩克軍隊,轉(zhuǎn)而與沙俄的敵人,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結(jié)盟。

這無疑是一場豪賭,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賭上了烏克蘭的國運。

然而,命運的天平并沒有向他傾斜。

在1709年那場決定性的波爾塔瓦戰(zhàn)役中,彼得大帝的俄軍以絕對優(yōu)勢,擊潰了瑞典與哥薩克的聯(lián)軍。

查理十二世狼狽逃竄,而馬澤帕,這位試圖為民族尋找出路的蓋特曼,也在一年后流亡異鄉(xiāng),含恨而終。

他的獨立夢想,化為了泡影。

這場失敗,對于烏克蘭而言是災(zāi)難性的。

馬澤帕的“叛亂”,給了彼得大帝一個千載難逢的、徹底解決烏克蘭問題的完美借口。

從此,在俄羅斯的官方史書中,伊萬·馬澤帕被釘在了“叛徒”的恥辱柱上,他的名字成了背信棄義的代名詞,東正教會甚至對他施以了最嚴厲的“絕罰”,詛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但在烏克蘭人的心中,尤其是在后世的民族主義者眼中,他卻是一位敢于反抗暴政、追求獨立的悲情英雄,一個被尊為“國父”的先行者。

彼得大帝用利劍劈開了烏克蘭自治的大門,而將這扇門徹底焊死的,是一位女人。

她就是葉卡捷琳娜二世,俄羅斯歷史上與彼得大帝齊名的“女皇”。

如果說彼得的手段是暴烈的、直接的,那么葉卡捷琳娜的手段,則更為陰柔,也更為致命。

她對烏克蘭的政策,可以總結(jié)為三個步驟,一步比一步狠。



第一步,廢除蓋特曼。

1764年,葉卡捷琳娜頒布詔書,正式廢除了烏克蘭的蓋特曼制度。

這個延續(xù)了百余年、象征著烏克蘭自治的最高職位,從此在歷史上消失。

沒有了首領(lǐng)的哥薩克,就像一群失去了頭狼的狼群,再也無法形成統(tǒng)一的力量。

第二步,解散哥薩克。

烏克蘭自治的核心軍事力量,是那群駐扎在第聶伯河下游的扎波羅熱哥薩克。

他們是烏克蘭自由精神的堡壘。

葉卡捷琳娜很清楚,只要這支力量還存在,烏克蘭人的反抗就不會停止。

1775年,在取得了對土耳其戰(zhàn)爭的勝利后,沙俄已經(jīng)打通了黑海出?冢缢_克作為邊境守護者的利用價值也已消失。

女皇毫不猶豫地下令,俄國正規(guī)軍突襲了扎波羅熱哥薩克的營地“塞契”,將其經(jīng)營了幾個世紀的防御工事夷為平地。

那一夜,據(jù)說一位年邁的哥薩克頭目,在俄軍面前,拒絕交出象征著蓋特曼權(quán)力的權(quán)杖。

他當眾將權(quán)杖用力折斷,一半狠狠地插入第聶伯河畔的泥土,另一半則秘密交給了一位年輕的哥薩克。

他嘶啞著嗓子說:“他們可以摧毀我們的營地,但自由的種子,終將在這里再次發(fā)芽!

哥薩克頭目們或被流放,或被遣散,普通的哥薩克則被強行編入俄國軍隊,或者干脆淪為農(nóng)奴。

那支曾讓整個東歐聞風(fēng)喪膽的哥薩克軍團,就這樣被徹底肢解。

第三步,行政一體化。

做完了前面兩步,最后一步便水到渠成。

葉卡捷琳娜撤銷了管理烏克蘭事務(wù)的“小俄羅斯衙門”,在烏克蘭全境設(shè)立了與俄國本土完全相同的總督轄區(qū)。

同時,她在當?shù)厝嫱菩卸韲霓r(nóng)奴制和行政體系。

更高明的是,她還懂得“胡蘿卜加大棒”的道理。

一方面殘酷鎮(zhèn)壓反抗,另一方面則極力拉攏烏克蘭的上層精英。

1785年,她頒布《貴族特權(quán)詔書》,賦予烏克蘭貴族與俄羅斯貴族完全同等的地位和權(quán)利。

這意味著,只要你肯放棄自己的民族認同,說俄語,學(xué)俄國禮儀,效忠女皇,你就可以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

這一招釜底抽薪,效果顯著。

大批烏克蘭貴族精英,為了保住自己的特權(quán),爭先恐后地“俄羅斯化”,逐漸與自己的民族和土地割裂開來。

至此,葉卡捷琳娜用她那微笑的利劍,完成了彼得大帝未竟的事業(yè)。

曾經(jīng)那個擁有高度自治權(quán)的烏克蘭,已經(jīng)從法理到事實上,徹底淪為了沙俄帝國的一個“普通行省”。

長達三百年的合并之路,最終走到了吞噬的終點。好

03 禁錮的靈魂

征服一片土地,靠的是刀劍;而要征服一個民族,則需要磨滅它的記憶。

當葉卡捷琳娜二世將烏克蘭的行政建制徹底納入帝國版圖后,她的繼任者們便開始了一項更為宏大,也更為艱難的工程——對烏克蘭民族的靈魂進行格式化,然后裝入一個名為“俄羅斯”的操作系統(tǒng)。

這項工程,就是貫穿整個19世紀的“俄羅斯化”政策。

其核心邏輯非常簡單粗暴:在這個統(tǒng)一而偉大的俄羅斯帝國里,只應(yīng)該有一種聲音——俄語;

只應(yīng)該有一種文化——俄羅斯文化;

也只應(yīng)該有一種歷史記憶——那就是俄羅斯的歷史。

至于烏克蘭語、烏克蘭文化、烏克蘭歷史……對不起,那些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它們只是“大俄羅斯”文化下一個不規(guī)范的、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方言分支”,需要被糾正,被統(tǒng)一。

一場沒有硝煙,卻直指靈魂的戰(zhàn)爭,在烏克蘭的土地上悄然打響。

19世紀中葉,基輔。

這座曾經(jīng)的基輔羅斯古都,如今已經(jīng)是沙俄帝國西南地區(qū)的重要城市。

城中新建的圣弗拉基米爾大學(xué)(今基輔國立大學(xué)),紅色的外墻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莊重。

在一間寬敞的教室里,一位留著絡(luò)腮胡的教授,正用字正腔圓的俄語,向臺下的年輕學(xué)子們講授著帝國的歷史。



他的聲音洪亮而權(quán)威,講述著莫斯科公國如何團結(jié)羅斯諸邦,擺脫韃靼人的枷鎖;

講述著彼得大帝如何勵精圖治,打開通往歐洲的窗戶;

講述著葉卡捷琳娜女皇如何開疆拓土,奠定帝國的輝煌。

在這些宏大的敘事中,“烏克蘭”這個詞,幾乎是缺席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著中央王朝俯視邊陲意味的詞——“小俄羅斯”。

教科書上白紙黑字地寫著,“小俄羅斯”自古以來就是俄羅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里的居民說的“小俄羅斯方言”,需要被標準的、優(yōu)美的俄語所規(guī)范。

歷史被重新編撰,赫梅利尼茨基的起義,被定義為“小俄羅斯人民對回歸祖國母親懷抱的熱切期盼”;

而馬澤帕,則是一個十惡不赦、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的大叛徒。

這就是官方設(shè)定的“正確記憶”。

課堂上的學(xué)生們,大多是烏克蘭當?shù)刭F族或富裕家庭的子弟,他們穿著得體的俄式制服,安靜地聽講,認真地做著筆記。

從表面上看,教化的效果似乎相當不錯。

他們中的許多人,未來將成為帝國的官員、軍官或?qū)W者,成為“俄羅斯化”政策最堅定的擁護者和執(zhí)行者。

然而,思想的火種,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悄然燃燒。

課堂之外,當夜幕降臨,在宿舍昏暗的燭光下,一些學(xué)生會秘密地聚在一起,傳閱著一些破舊的手抄本。

那上面寫的,不是普希金或萊蒙托夫,而是一個名叫塔拉斯·舍甫琴科的人寫的詩。

舍甫琴科,一個出身農(nóng)奴的烏克蘭詩人、畫家。

他的身世,就是整個烏"克蘭民族苦難的縮影。

他的詩,是用最純正、最地道的烏克蘭語寫成的。

詩句里沒有帝國的宏大敘事,只有對故鄉(xiāng)遼闊草原的深情眷戀,對哥薩克自由精神的熱情贊頌,以及對沙皇專制統(tǒng)治最深沉、最痛苦的控訴。

“……在自己的家園,卻沒有自己的真理,沒有力量,也沒有自由……”

這些詩句,像一把把尖銳的錐子,刺破了官方歷史那層華麗的謊言,喚醒了年輕人心中沉睡的民族情感。

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原來有著如此不同的一段記憶;

自己的母語,原來可以譜寫出如此動人的篇章。

官方在課堂上用俄語構(gòu)建著一個統(tǒng)一的帝國神話,而舍甫琴科的詩,則在地下用烏克蘭語守護著一個民族不屈的靈魂。

一場關(guān)于語言、記憶和身份認同的文化戰(zhàn)爭,就這樣在明暗兩面激烈地進行著。

壓制者與反抗者,在年輕一代的心靈戰(zhàn)場上,展開了無聲的較量。

如果說,之前的“俄羅斯化”政策,還多少帶著一些“教化”和“引導(dǎo)”的溫情面紗,那么到了19世紀下半葉,這層面紗被徹底撕下,露出了猙獰而粗暴的本來面目。

1876年5月,德國的溫泉度假勝地,厄姆斯。

沙皇亞歷山大二世,這位以解放農(nóng)奴而聞名于世的“改革沙皇”,在這里簽署了一道后來被稱為《厄姆斯法令》的敕令。

這道法令,可以說是將沙俄帝國的文化專制主義推向了頂峰。



它的內(nèi)容,簡單來說,就是要從物理上、從公共領(lǐng)域里,徹底消滅“烏克蘭語”這個存在。

法令嚴厲禁止:

在國內(nèi)出版和發(fā)行任何烏克蘭語的書籍、小冊子和翻譯作品。

從國外輸入任何烏克蘭語的印刷品。

用烏克蘭語進行任何戲劇表演、公開演講和歌曲演唱。

在學(xué)校里教授烏克蘭語。

甚至,連樂譜上的烏克蘭語歌詞,都必須用俄語標注。

一夜之間,烏克蘭語成了一種“非法語言”。

它被逐出了學(xué)校、劇院、出版社,只能退回到鄉(xiāng)間農(nóng)舍的廚房里,在母親對孩子的低語中,艱難地延續(xù)著生命。

這已經(jīng)不是文化壓制了,這是一種文化的“種族滅絕”。

沙皇政府試圖通過這種極端高壓的手段,讓烏克蘭民族變成一個失語的民族,一個遺忘了自己是誰的民族。

然而,他們終究是低估了文化與記憶的韌性。

就在《厄姆斯法令》的墨跡尚未干透之時,反抗的火種,在另一個地方被點燃。

這個地方,叫利沃夫。

利沃夫,以及它所在的加利西亞地區(qū),在歷史上被波蘭瓜分后,又輾轉(zhuǎn)落入了奧匈帝國之手。

相比于沙俄帝國鐵板一塊的專制統(tǒng)治,奧匈帝國是一個多民族的“拼湊帝國”,其內(nèi)部的統(tǒng)治相對寬松。

在這里,烏克蘭語的使用和烏克蘭文化的研究,并沒有被嚴厲禁止。

于是,利沃夫成了烏克蘭民族主義的“境外根據(jù)地”。

在利沃夫那些狹窄古老街道的某個地下室里,印刷機在燭光下徹夜不息地轟鳴著。

烏克蘭的民族主義者們,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在這里印刷被沙俄列為禁書的舍甫琴科詩集、烏克蘭歷史著作,以及用烏克蘭語寫成的小說和文章。

然后,這些“精神食糧”會被打包成不起眼的貨物,通過各種秘密渠道,像涓涓細流一樣,偷運回沙俄統(tǒng)治下的烏克蘭地區(qū)。

每一個運送者,都可能面臨被逮捕、被流放西伯利亞的命運。

有一個年輕的學(xué)者,就因為在基輔的家中私藏了從利沃夫運來的“禁書”而被捕。

在法庭上,面對俄國法官的審判,他放棄了用俄語為自己辯護。

他挺直了胸膛,用清澈而堅定的烏克蘭語,高聲朗誦起舍甫琴科的詩篇。

他的聲音在莊嚴的法庭里回蕩,每一個詞語,都像是在控訴這個禁錮靈魂的時代。

最終,他被判處流放。

但在他被帶走的那一刻,旁聽席上許多烏克蘭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同樣的火焰。

沙皇的法令可以禁止書籍的出版,卻無法禁止思想的傳播。

越是禁錮,反抗的意志就越是頑強;

越是試圖抹去一種語言,這種語言在人們心中的分量,反而會變得越重。

沙俄的極端高壓政策,非但沒能消滅烏克蘭的民族認同,反而像一個嚴苛的教官,把它錘煉得更加純粹,更加堅定。

04 紅色悲劇

沙皇的寶座最終在革命的烈火中化為灰燼,但對于烏克蘭這片多災(zāi)多難的土地而言,這并不意味著苦難的終結(jié)。

舊的帝國崩潰了,新的帝國正在廢墟上崛起。

它的旗幟是紅色的,它承諾給人民一個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天堂。

然而,通往天堂的道路,有時候,恰恰是由地獄的磚石鋪就的。

在經(jīng)歷了德國、奧匈、白軍、波蘭等多方勢力輪番登場的四年血腥混戰(zhàn)后,烏克蘭最終被撕裂成兩半。

西烏克蘭淪為波蘭的殖民地,而東烏克蘭,則以“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名義,成為了新生的蘇維埃聯(lián)盟最初的加盟國之一。

烏克蘭人似乎終于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盡管這個國家的主權(quán),從一開始就牢牢掌握在莫斯科的手中。

起初,日子似乎還過得去。

列寧推行“本土化”政策,一度鼓勵烏克蘭語言和文化的發(fā)展,仿佛昔日沙皇的文化枷鎖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

但這一切,都隨著一個人的上臺而戛然而止。

這個人,就是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朱加什維利,我們更熟悉他另一個名字——斯大林。



斯大林是一個鋼鐵巨人,他的意志就是蘇聯(lián)的法律。

他有一個宏偉的夢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讓這個落后的農(nóng)業(yè)國,變成一個能夠與整個西方世界抗衡的強大工業(yè)國。

工業(yè)化需要錢,需要機器,需要技術(shù)。

錢從哪里來?

作為一個農(nóng)業(yè)大國,蘇聯(lián)當時能拿得出手的硬通貨,就是糧食。

于是,一個冰冷而殘酷的邏輯鏈條形成了:

為了國家的工業(yè)化,必須出口大量的糧食;

為了出口大量的糧食,必須從農(nóng)民手中征集到足夠的糧食;

而為了最高效地征集糧食,必須將千百萬分散的小農(nóng),整合進國家可以完全控制的集體農(nóng)莊里。

這個邏輯的終點,就是一場席卷全國的、名為“農(nóng)業(yè)集體化”的狂飆運動。

而烏克蘭,這片以“歐洲糧倉”聞名的肥沃黑土地,不幸地,正處在這場風(fēng)暴的最中心。

1932年的秋天,烏克蘭的一個村莊。

這是一個豐收的季節(jié),金色的麥浪本應(yīng)預(yù)示著富足和希望。

然而,村民們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喜悅,只有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一隊隊由工人、黨員和秘密警察組成的征糧隊,開進了村莊。

他們不是來收購糧食的,他們是來“征集”的,或者說,是來沒收的。

國家下達的糧食征購指標,高得離譜,完全超出了土地的產(chǎn)出和農(nóng)民的承受能力。

但對于征糧隊來說,指標就是命令,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完成。

他們闖入每一戶農(nóng)家,像一群餓狼。

他們用刺刀撬開地板,捅破墻壁,翻遍床底和閣樓,搜尋任何可能藏匿糧食的地方。

他們不僅拿走了谷倉里的糧食,還搶走了農(nóng)民留作過冬口糧的面粉,甚至連準備來年春天播種的種子糧,都被搜刮一空。

一位老農(nóng)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征糧隊員,給他嗷嗷待哺的孫子留下最后一點麥麩。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槍托和一句呵斥:“你在破壞蘇維埃的工業(yè)化建設(shè)!”

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會被立刻定性為“富農(nóng)的破壞活動”。

“富農(nóng)”這個詞,在當時是一個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標簽。

你可能僅僅因為養(yǎng)了一頭牛,或者雇過一個短工,就會被劃為“富農(nóng)階級”,成為國家的敵人。

對付敵人,自然要用最殘酷的手段。

財產(chǎn)被沒收,人被流放,甚至被當場處決。

村莊里,哭喊聲、咒罵聲、槍聲,此起彼伏。

曾經(jīng)寧靜的田園,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冷酷無情的國家機器,正以建設(shè)未來的名義,碾碎著眼前的現(xiàn)在。

那些絕望的烏克蘭農(nóng)民,成了這部宏大機器運轉(zhuǎn)時,最先被消耗掉的燃料。

當烏克蘭的村莊里,饑餓如同瘟疫一般開始蔓延時,關(guān)于饑荒的緊急報告,雪片般地飛向了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

時任哈爾科夫(當時烏克蘭的首都)州委第一書記的捷列霍夫,鼓起勇氣,當面向斯大林匯報了烏克蘭餓殍遍野的慘狀。

然而,在斯大林那間著名的辦公室里,他得到的,不是領(lǐng)袖的同情與援助,而是近乎侮辱的嘲諷。

斯大林抽著煙斗,用他那特有的、平靜而冷酷的格魯吉亞口音說道:“有人告訴我,你,捷列霍夫同志,是個出色的演說家?吹贸鰜,你真的很會講故事,編造這樣一個關(guān)于饑荒的故事來嚇唬我們。但是這辦不到。”

在斯大林看來,根本不存在什么天災(zāi),所謂的“饑荒”,不過是烏克蘭農(nóng)民,尤其是那些心懷不滿的“民族主義分子”,為了對抗集體化,故意怠工、藏匿糧食的結(jié)果。

這是對蘇維埃政權(quán)的公然挑釁和破壞。

對于挑釁,他的回應(yīng)從來只有一個——更加猛烈的打擊。

很快,捷列霍夫被解除了職務(w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由斯大林親自簽發(fā)的、更加嚴厲的密令。

其中最致命的一道,是1933年1月22日,由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共同簽署的“關(guān)于禁止饑餓農(nóng)民大規(guī)模遷移”的密令。



這道密令,徹底封死了烏克蘭饑民的最后一條生路。

文件將農(nóng)民的出逃行為,定性為“蘇維埃政權(quán)的敵人、社會革命黨人和波蘭間諜機構(gòu)組織的破壞行為”,目的就是“為了發(fā)動農(nóng)民來反對蘇維埃政權(quán)和集體農(nóng)莊”。

烏克蘭的邊境被軍隊和警察封鎖,火車站、交通要道設(shè)立了無數(shù)關(guān)卡。

成千上萬試圖逃往俄羅斯或者其他地區(qū)求生的饑民,被攔截、逮捕,然后遣返回他們那早已空無一粒糧食的村莊,等待死亡。

烏克蘭,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看不見的“饑餓集中營”。

與此同時,一個無比諷刺的畫面正在上演:當烏克蘭農(nóng)民在饑餓中啃食樹皮、掙扎死去時,一列列滿載著從他們手中奪走的糧食的火車,正源源不斷地駛向黑海的港口。這些糧食將被裝上貨船,運往西方,為斯大林的宏偉工業(yè)化藍圖,換取寶貴的外匯和機器。

國家工業(yè)化的宏大敘事,就這樣建立在了數(shù)百萬農(nóng)民的尸骨之上。

宏偉的第聶伯河水電站的燈光,與烏克蘭村莊里熄滅的生命之火,形成了那個時代最黑暗、最強烈的對比。

權(quán)力的冷血與傲慢,在這場人為制造的悲劇中,暴露無遺。

1933年的春天,本應(yīng)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但在烏克蘭的城市街頭,死亡的氣息卻濃得化不開。

盡管城市里的糧食供應(yīng)比農(nóng)村要好一些,但饑餓的陰影同樣無處不在。

每天清晨,都會有專門的車輛,沿街收集那些在前一天夜里餓死在街頭的尸體。

人們對此已經(jīng)麻木了。

街邊的餓殍,和路邊的石塊一樣,引不起行人一絲一毫的側(cè)目。

一個孩子在路邊,眼神空洞地啃著一塊樹皮,他的母親,或許已經(jīng)倒在了不遠處的某個角落。

然而,官方的報紙和廣播里,卻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媒體上連篇累牘地報道著集體農(nóng)莊的豐碩成果,贊美著社會主義建設(shè)的偉大勝利。

關(guān)于饑荒,一個字都不能提,仿佛它從未發(fā)生過。

國際社會并非對此一無所知。

一些非政府組織,在得知烏克蘭發(fā)生嚴重饑荒后,曾提出愿意提供糧食援助。

但這些善意的請求,都被蘇聯(lián)政府以“境內(nèi)不存在饑荒”為由,斷然拒絕。

對于斯大林來說,承認饑荒,就等于承認自己政策的失敗,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國家的形象和領(lǐng)袖的權(quán)威,遠比數(shù)百萬人的生命更重要。

就在這片被謊言和死亡籠罩的土地上,一個孤獨的聲音,試圖刺破這層厚重的鐵幕。

他叫加雷斯·瓊斯,一位年輕的英國記者。

他不相信蘇聯(lián)官方的宣傳,憑借著自己曾擔(dān)任過英國前首相勞合·喬治顧問的身份,偽裝成去參觀拖拉機工廠,設(shè)法潛入了被嚴密封鎖的烏克蘭農(nóng)村。

他親眼目睹了那地獄般的慘狀:村莊十室九空,田地荒蕪,活著的人像幽靈一樣在尋找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

他在日記中寫道:“我走過一個又一個村莊,到處都是哭聲:‘我們沒有面包了,我們快要餓死了!’”

瓊斯冒著生命危險,將這些第一手的見聞帶回了西方,并發(fā)表了震驚世界的報道,揭露了烏克蘭大饑荒的真相。

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當時彌漫于西方知識界的親蘇浪潮所淹沒。

許多著名的西方記者和作家,比如《紐約時報》駐莫斯科的記者沃爾特·杜蘭蒂,為了維護自己與蘇聯(lián)政府的良好關(guān)系,公開發(fā)文否認饑荒的存在,將瓊斯的報道斥為“危言聳聽的謠言”。

真相被掩蓋,悲劇在沉默中繼續(xù)。

這場后來被烏克蘭人稱為“Holodomor”(意為“饑餓滅絕”)的大饑荒,最終造成了數(shù)百萬人的死亡。



具體的數(shù)字,至今仍有爭議,但它在烏克蘭民族的集體記憶中,留下了一道永不愈合的、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道傷口,比歷史上任何一次戰(zhàn)爭和征服,都更加深刻,更加疼痛。

因為它不僅僅是關(guān)于死亡,更是關(guān)于被背叛、被犧牲、被蓄意抹殺的集體創(chuàng)傷。

這筆血債,成為了日后俄烏兩個民族之間,最難以跨越的鴻溝。

05 撕裂的身份

歷史的吊詭之處在于,有時候,一個民族最深重的災(zāi)難,也可能成為其尋求解放的契機。

烏克蘭大饑荒的恐怖記憶,像烙鐵一樣,深深地烙印在烏克蘭人的靈魂深處。

它讓許多人徹底看清了一件事:無論是白色的沙皇,還是紅色的蘇維埃,只要權(quán)力的中心在莫斯科,烏克蘭就永遠擺脫不了被控制、被犧牲的命運。

獨立的渴望,如同地下奔涌的巖漿,在沉默中積蓄著力量。

它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讓整個世界天翻地覆的機會,就能噴薄而出。

1939年,這個機會來了。

希特勒的納粹德國閃擊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

斯大林以“建立東方防線”為名,與希特勒背靠背地瓜分了波蘭。

蘇聯(lián)紅軍兵不血刃地占據(jù)了波蘭東部,包括歷史上屬于烏克蘭的西部地區(qū)。

就這樣,在兩個獨裁者的交易中,東西烏克蘭“合二為一”,諷刺性地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

但這種表面的統(tǒng)一之下,是更加洶涌的暗流。

對于許多飽受蘇聯(lián)壓迫的烏克蘭民族主義者來說,一個新的、看似可行的選項,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既然蘇聯(lián)是我們的頭號敵人,那么,敵人的敵人,會不會就是我們的朋友?

這個“敵人的敵人”,就是納粹德國。

在當時許多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看來,德國人似乎是解放的希望。

他們紀律嚴明,裝備精良,而且與蘇聯(lián)勢不兩立。

借助德國的力量,趕走蘇聯(lián)人,實現(xiàn)烏克蘭的獨立建國,這似乎是一條邏輯上完全說得通的道路。

這個想法的核心人物,是一個名叫斯捷潘·班德拉的激進民族主義領(lǐng)袖。

班德拉是個狠角色,年輕、狂熱、不擇手段。

他領(lǐng)導(dǎo)的“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組織”(OUN)信奉一種極端的民族主義思想,為了烏克蘭的獨立,可以與任何人合作,也可以對任何人拔刀,包括波蘭人、猶太人,當然,還有他們最痛恨的俄羅斯人。



1941年6月,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

德軍以閃電般的速度,撕開了蘇聯(lián)的西部防線,長驅(qū)直入。

當?shù)萝姷奶箍碎_進西烏克蘭重鎮(zhèn)利沃夫時,班德拉的追隨者們欣喜若狂。

他們認為,解放的時刻到了。

6月30日,就在德軍占領(lǐng)利沃夫的當天,班德拉的副手雅羅斯拉夫·斯特茨科,在城中的廣播電臺里,單方面向全世界宣布:“烏克蘭國,已宣告成立!”

這份倉促的“獨立宣言”,充滿了對未來的天真幻想。

他們熱情洋溢地表示,新生的烏克蘭國,“將與偉大的國家社會主義德國緊密合作,在阿道夫·希特勒的領(lǐng)導(dǎo)下,在全世界建立一個新的秩序。”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腔熱情,完全是自作多情。

希特勒對烏克蘭的興趣,不在于它的獨立,而在于它的土地、糧食和資源。

在他的種族主義理論里,斯拉夫人是“劣等民族”,只配為德意志的“優(yōu)等民族”充當奴隸。

一個獨立的烏克蘭國家,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

所謂的“解放者”,露出了比蘇聯(lián)人更加猙獰的面目。

納粹的反應(yīng)迅速而無情。僅僅幾天之后,班德拉、斯特茨科等一眾民族主義領(lǐng)袖,就被德國人逮捕,關(guān)進了集中營。

那份剛剛發(fā)表的“獨立宣言”,成了一張廢紙。

這場短暫而幼稚的“獨立”鬧劇,讓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們陷入了一個極其尷尬和悲劇的境地。

他們試圖在兩個魔鬼——斯大林和希特勒——之間尋找出路,結(jié)果卻被兩個魔鬼輪番玩弄和拋棄。

更致命的是,這段與納粹短暫的“合作”歷史,成了一個永遠無法洗刷的污點。

在戰(zhàn)后的蘇聯(lián)官方敘事中,班德拉和他的追隨者被定性為“法西斯匪幫”、“納粹的走狗”,成為了邪惡的代名詞。

而在獨立的烏克蘭,尤其是在西部地區(qū),班德拉卻被許多人視為反抗蘇聯(lián)暴政、追求民族獨立的英雄。

關(guān)于他的評價,成為了日后撕裂烏克蘭社會、激化俄烏矛盾的一個重要引爆點。

英雄還是叛徒?

一個人的歷史定位,取決于你站在誰的立場上。

這種身份認同的根本性分裂,預(yù)示著這個國家未來的坎坷命運。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

烏克蘭全境再次回到了蘇聯(lián)的版圖。

在戰(zhàn)后的幾十年里,俄烏關(guān)系在蘇聯(lián)這個“大家庭”的框架下,維持著一種表面的和平與“兄弟情誼”。

但歷史的傷痕,從未真正愈合,只是被強大的國家機器暫時掩蓋了而已。

就在這種平靜之下,一個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決定,卻為未來的沖突,埋下了一顆威力巨大的定時炸彈。

1954年,為了紀念《佩列亞斯拉夫爾協(xié)議》簽訂300周年,也為了彰顯蘇聯(lián)各民族的“牢不可破的友誼”,時任蘇聯(lián)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尼基塔·赫魯曉夫,主導(dǎo)做出了一個決定:將行政上一直隸屬于俄羅斯聯(lián)邦的克里米亞半島,劃歸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管轄。

赫魯曉夫本人與烏克蘭有著深厚的淵源,他的政治生涯可以說是在烏克蘭起步的。

這個決定,在當時看來,或許有幾分“衣錦還鄉(xiāng),回饋鄉(xiāng)里”的意味。

在那個年代,這確實算不上什么大事。

反正都是在一個國家內(nèi)部,把一個州的管轄權(quán)從一個加盟共和國,挪到另一個加盟共和國,就像把左口袋里的東西,放到右口袋里一樣,不過是一次行政區(qū)劃的調(diào)整。沒



有人會想到,這個“大家庭”,有一天會分崩離析。

克里米亞,這個黑海上的戰(zhàn)略要地,居民以俄羅斯族為主,又是俄羅斯黑海艦隊的基地所在,其歸屬問題,本身就極為敏感。

赫魯曉夫這個看似象征“兄弟情誼”的政治姿態(tài),在幾十年后,當蘇聯(lián)帝國轟然倒塌時,瞬間變成了一枚引爆俄烏沖突的核彈。

1991年,蘇聯(lián)解體。烏克蘭終于迎來了夢寐以求的獨立。

然而,擺脫了莫斯科的控制,并不意味著找到了未來的方向。

獨立的烏克蘭,像一艘迷航的巨輪,在親俄與親西方兩條航線之間,反復(fù)搖擺,痛苦掙扎。

歷史的舊賬,被一筆筆地翻了出來。

大饑荒的責(zé)任誰來負?

班德拉到底是英雄還是法西斯?

官方語言應(yīng)該是烏克蘭語還是俄烏雙語?

應(yīng)該加入俄羅斯主導(dǎo)的獨聯(lián)體,還是擁抱西方的北約和歐盟?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割裂著烏克蘭的社會。

東部和南部地區(qū),那里的人們說俄語,信奉東正教,與俄羅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西部地區(qū),則在歷史上受波蘭和奧匈帝國影響更深,民族認同感更強,對俄羅斯充滿了警惕和怨恨。

這種撕裂,最終在21世紀的基輔獨立廣場上,以最激烈的方式爆發(fā)。

無論是2004年的“橙色革命”,還是2014年的“廣場革命”,其本質(zhì),都是烏克蘭內(nèi)部親俄與親西方兩種發(fā)展道路的生死對決。



而每一次對決的背后,都少不了俄羅斯那只巨大的、無形的手。

當烏克蘭的民選總統(tǒng),因為拒絕簽署與歐盟的聯(lián)系國協(xié)定,而被憤怒的民眾趕下臺時,俄羅斯的忍耐也達到了極限。

在克里姆林宮的主人普京看來,烏克蘭倒向西方,是對俄羅斯核心戰(zhàn)略利益的致命背叛。

他那句著名的論斷“烏克蘭甚至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國家”深深地刺痛了每一個烏克蘭人的民族自尊心。

于是,克里米亞的“贈禮”被強行收回,烏克蘭東部的頓巴斯地區(qū)燃起了戰(zhàn)火。

歷史的恩怨,終于在現(xiàn)實中兌現(xiàn)。

在一次紀念二戰(zhàn)勝利的活動中,基輔街頭發(fā)生過這樣一幕:一位胸前掛滿勛章、曾參加過蘇聯(lián)紅軍解放烏克蘭的烏克蘭老兵,與一位將“烏克蘭起義軍”(班德拉的武裝力量)視為民族英雄的年輕人,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

老兵指著年輕人的鼻子,怒斥他是“法西斯余孽”,是民族的叛徒。

而年輕人則毫不畏懼地反問他:“你為之戰(zhàn)斗的那個國家,給我們帶來了大饑荒!你所謂的解放,是解放了我們的土地,還是禁錮了我們的靈魂?”

這場對話,沒有答案。

它濃縮了烏克蘭內(nèi)部,以及俄烏之間,對于歷史記憶的根本性分裂。



最終,這種分裂,在2022年的春天,演變成了全面戰(zhàn)爭的炮火。

曾經(jīng)的兄弟民族,如今兵戎相見。

歷史的傷痕被再次撕開,鮮血淋漓。

無論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承受代價的,終歸是兩國的普通百姓。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碾壓過無數(shù)無辜的生命,留下的,是一道漫長而黑暗的軌跡。未來的和解之路,必將鋪滿荊棘,遙遠而艱難。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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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史論該歇歇了!浙江宣傳發(fā)文:警惕“1644史觀”帶亂了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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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歷史和現(xiàn)實
2025-12-17 22:28:42
董路與孫繼海公開翻臉:low貨抱團惡毒攻擊我,那就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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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洲
2025-12-18 10:14:12
羅永浩又開炮!開通1000兆寬帶下載只有90多兆,上海電信壓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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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詩話
2025-12-19 06:40:20
外交部部長助理劉彬同烏克蘭第一副外長基斯利察舉行中烏外交部政治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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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聞
2025-12-18 23:28:57
海南封關(guān),新加坡的沉默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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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球策論
2025-12-18 22:39:23
明朝的一首詞,抵得過千萬首唐詩宋詞,因為這首詞全篇都是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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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fēng)文史
2025-12-18 15:00:28
阿姨1984年花兩千多買了50克黃金,店員驚呼好有錢,當時僅47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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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晨報
2025-12-11 15:43:27
高市早苗的反擊計劃已全面出爐!動手前,日方當眾問中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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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覽歷史
2025-12-18 18:25:30
笑噴!河南女生被南方室友催洗澡“發(fā)飆”:最近半年澡量超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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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聊官
2025-12-18 10:06:02
2025-12-19 10:16:49
近史談 incentive-icons
近史談
近代史是世界歷史的轉(zhuǎn)折點,對人類社會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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