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5歲才明白。

為什么明明你婆家的經(jīng)濟條件很普通，你的老公也很平凡，但他們卻還總覺得你這個兒媳婦高攀了他們家。

01

我45歲生日這天，翻出了壓箱底的舊相冊。

第一張就是28歲第一次去婆家的照片，我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笑得有些拘謹。

婆婆坐在中間，腰板挺得筆直，眼神里帶著股說不出的審視。

老公阿偉站在她身邊，穿著新買的襯衫，手搭在我肩上，卻沒看鏡頭。

那天飯桌上，婆婆夾了塊排骨放進阿偉碗里，抬頭對我說："姑娘，我們家阿偉可是正經(jīng)國企職工。"我當時笑著點頭："阿姨，我知道阿偉很優(yōu)秀。"現(xiàn)在再看照片里的自己，只覺得那笑容傻得可憐。

那時我在設(shè)計院做助理，工資比剛?cè)肼毜陌ジ邇砂賶K。

可婆婆話里話外都在說："女孩子家，穩(wěn)定就行，別太拼。"阿偉在旁邊附和："我媽說得對，以后我養(yǎng)你。"

我當時沒多想，只當是婆家疼人，直到后來一次次的委屈堆積，我才懂——從那天起，他們就覺得我高攀了。

合上相冊時，窗外的風卷著落葉飄進來，我摸了摸眼角，原來這悟竟用了十七年。

02

第一次去婆家，我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準備禮物，給婆婆選了羊絨圍巾，給公公挑了茶葉，連阿偉的小侄子都有個變形金剛。

拎著兩大袋東西進門時，婆婆瞥了眼袋子，沒接，只說："來就來，還買這么多，浪費錢。"

我把東西放在玄關(guān)柜上，手還沒擦干，婆婆就喊："姑娘，過來幫我摘菜。"阿偉想跟過來，被婆婆攔?。?你去看電視，讓她來就行，女孩子家得會做家務(wù)。"

我蹲在廚房地上摘青菜，聽著客廳里婆婆跟公公說："看著挺文靜，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過日子。"

公公哼了一聲："只要對阿偉好，別太懶就行。"

菜摘到一半，婆婆又進來了，盯著我的手："指甲太長了，以后得剪短點，干活不方便。"我點點頭，心里有點發(fā)緊。

吃飯時，婆婆突然問："你家是農(nóng)村的吧？以后彩禮可別要太多，我們家條件一般。"

我手里的筷子頓了一下，阿偉趕緊說："媽，我們還沒聊這個呢。"婆婆瞪了他一眼："早晚得聊，先說好，我們家最多拿兩萬。"我看著桌上的炒青菜和一盤臘肉，突然覺得嘴里沒了味道。

03

結(jié)婚后，我們住進了婆家的老房子。

第二天早上，我還沒睡醒，就被婆婆的敲門聲吵醒："姑娘，該起來做早飯了，阿偉上班要遲到了。"

我揉著眼睛起來，廚房里冷鍋冷灶。

阿偉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玩手機，見我出來，說："我媽說你做飯好吃，我等著嘗嘗。"

我沒說話，默默開火煮面條。

中午下班回來，婆婆已經(jīng)在廚房忙活了，見我進門，說："回來得正好，把衣服洗了，阿偉的襯衫要手洗，不能機洗。"

我放下包，拿起洗衣盆，心里有點不舒服。

晚上吃飯時，婆婆說："以后家務(wù)你多擔點，阿偉上班累，我年紀也大了。"

我看著阿偉，他扒著飯說："我媽不容易，你多讓著點。"

我忍不住問："阿偉，我也上班，為什么家務(wù)都要我做？"

婆婆立刻放下筷子："你一個女孩子，做點家務(wù)怎么了？我們家阿偉可是男人，要干大事的。"

阿偉拉了拉我的手："別跟我媽吵，我晚上幫你洗襪子。"

我看著他討好的眼神，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洗著阿偉的襯衫，眼淚滴在了泡沫里。

04

結(jié)婚第三年，我懷孕了，我以為婆婆會對我好點，沒想到更過分了。

那天我下班回來，頭暈得厲害，想躺會兒。

婆婆卻推門進來："姑娘，別躺著了，去把阿偉的衣服收了，陽臺風大，別吹臟了。"

我撐著起來，剛走到陽臺，就一陣惡心。

阿偉回來時，我正坐在沙發(fā)上吐，他趕緊遞水："怎么了？要不要去醫(yī)院？"

婆婆跟在后面進來，說："懷孕哪有不吐的，別嬌氣，趕緊去做飯，阿偉餓了。"

我看著婆婆，第一次鼓起勇氣說："媽，我難受，今天能不能點外賣？"

婆婆臉一沉："外賣多貴啊，還不衛(wèi)生，你忍忍，做碗面條也行。"

阿偉猶豫了一下："媽，要不我去煮吧。"

婆婆瞪了他一眼："你會煮什么？讓她去，女人懷孕都這樣。"

我扶著墻站起來，走到廚房，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后來我去產(chǎn)檢，醫(yī)生說我有點貧血，讓多休息，多吃點有營養(yǎng)的。

我把醫(yī)生的話告訴婆婆，她卻說："醫(yī)生就是嚇唬人，我懷阿偉的時候，還下地干活呢。"

那天晚上，我跟阿偉說："我們搬出去住吧。"

阿偉皺著眉："搬出去多麻煩，我媽還能幫我們做飯。"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心有點冷。

05

孩子出生那天，是個女兒。

我從產(chǎn)房出來，看到阿偉挺開心，可婆婆的臉拉得老長。

她走到病床邊，看了眼孩子，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第二天我醒過來，病房里只有阿偉。

我問："媽呢？"阿偉撓撓頭："我媽說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沒說話，心里清楚，婆婆是嫌棄生的是女兒。

出院回家，婆婆沒在家，桌上放著一碗面條，沒有雞蛋。

阿偉說："我媽可能忘了，我給你煎個蛋。"

我搖搖頭："不用了。"

晚上婆婆回來，進門就說："隔壁老王家媳婦生了個兒子，人家多有福氣。"

我抱著孩子，沒理她。

她又說："姑娘，你這身體還行，以后再生個兒子，我們家不能斷了根。"

我抬起頭："媽，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女兒兒子都一樣。"婆婆臉一沉："怎么能一樣？我們家阿偉是獨苗，必須有個兒子。"

阿偉趕緊打圓場："媽，先別說這個了，孩子還小。"

婆婆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太老實，被她拿捏住了。"

我看著懷里的女兒，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第6章 職場晉升后的"變化"

女兒三歲時，我在公司爭取到了晉升機會，成了部門主管，工資比阿偉高了一倍。

那天我回家，特意買了個蛋糕，想跟家人分享喜悅。

婆婆看到蛋糕，問："又亂花錢，這蛋糕得不少錢吧？"

我笑著說："媽，我升職了，工資漲了，以后家里開銷我多承擔點。"

婆婆愣了一下，沒說話，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阿偉倒是挺開心："老婆，你真厲害，以后我就靠你了。"我拍拍他的肩："我們一起努力。"

從那以后，婆婆對我的態(tài)度悄悄變了。

早上不再催我做早飯，有時還會主動把我的衣服洗了。

吃飯時，會把葷菜往我碗里夾："姑娘，你上班累，多吃點。"

有一次，我跟阿偉吵架，婆婆竟然幫我說話："阿偉，你別跟她吵，她上班不容易。"

阿偉愣住了："媽，你以前不都幫我的嗎？"

婆婆哼了一聲："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她能掙錢，家里離不開她。"

我看著婆婆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原來她的態(tài)度，只跟我的工資有關(guān)。

07

好景不長，阿偉的公司裁員，他失業(yè)了。

那天阿偉回家，耷拉著腦袋，婆婆一看就急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阿偉說："媽，我被裁了。"

婆婆一下子就哭了："這可怎么辦??？家里還等著錢用呢。"

她突然看向我："姑娘，你現(xiàn)在掙得多，以后家里的開銷就全靠你了。"

我皺著眉："媽，我一直承擔著家里的開銷，阿偉失業(yè)了，我們一起想辦法，讓他找工作。"

婆婆不樂意了："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你先多拿點錢出來，給阿偉買點好的補補，他心情好才能找到工作。"

阿偉也說："老婆，我現(xiàn)在沒收入，你先幫襯我點，等我找到工作就還你。"

我看著他們母子倆，心里很失望："家里的存款還有一些，夠我們用幾個月，阿偉你明天就開始找工作。"

婆婆瞪了我一眼："你怎么這么冷血？阿偉是你老公，你幫他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我站起來："我?guī)退乔榉?，不是本分。他是個男人，得自己掙錢養(yǎng)家。"

那天晚上，我跟阿偉分房睡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第一次想，這段婚姻到底值不值得。

08

我下定決心搬出去，找房子、收拾東西，阿偉不情不愿。

婆婆則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住一起多好，還能幫你帶孩子，你非要搬出去，是不是不想管我們了？"

我沒理她，堅持把東西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里。

新家不大，但很溫馨。

女兒第一次進新家，開心地跑著："媽媽，這里好漂亮。"

我抱著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搬出去后我不用再早起做早飯，不用再洗阿偉的襯衫，不用再看婆婆的臉色。

每天下班回家，我會陪女兒畫畫、講故事，周末帶她去公園玩。

阿偉找了份銷售的工作，經(jīng)常加班，偶爾會來新家看看。

有一次，他看著我做的晚飯，說："老婆，還是你做的飯好吃，我媽做的飯?zhí)塘恕?

我沒說話，把一碗湯放在他面前。

他又說："老婆，我們搬回去住吧，我媽想孩子了。"

我搖搖頭："不了，這里挺好的，清凈。"

他看著我，沉默了很久，說："老婆，以前是我不好，我太聽我媽的話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看著他，心里有點動容，但沒說話。

09

婆婆突然中風了，住進了醫(yī)院。

我接到電話時，正在開會，趕緊請假趕去醫(yī)院。

病房里阿偉手足無措，公公坐在旁邊抹眼淚。

我走過去，問醫(yī)生情況，然后幫婆婆擦臉、喂水。

阿偉看著我，說："老婆，謝謝你。"

我搖搖頭："她是你媽，也是我孩子的奶奶，我應(yīng)該做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下班都會去醫(yī)院照顧婆婆，幫她翻身、按摩，陪她說話。

有一天，婆婆醒過來看著我，突然說："姑娘，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那么苛刻，你別往心里去。"

我愣了一下，眼淚差點掉下來："媽，過去的事就別說了，你好好養(yǎng)病。"

婆婆拉著我的手："我知道，以前我總覺得你高攀我們家，其實是我自卑，怕你看不起我們家，所以才故意刁難你，現(xiàn)在我才明白，是我們家阿偉高攀了你。"

我看著婆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煙消云散了。

阿偉也變了，不再什么都聽婆婆的，會主動分擔家務(wù)，還會給我買禮物。

女兒每次去看婆婆，都會說："奶奶，媽媽說你要好好養(yǎng)病，以后我們一起去公園玩。"婆婆笑著點頭，眼里滿是愧疚和疼愛。

10

我45歲這年，女兒考上了重點高中。

家庭聚會上，婆婆拉著我的手，給我夾了塊紅燒肉："姑娘，這些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這么好。"

阿偉站起來，端著酒杯："老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包容我，以后我會好好對你，對這個家。"

我看著眼前的家人，心里暖暖的。

晚上回家，我又翻出了那本舊相冊。

照片里的自己，笑容拘謹，眼神里滿是期待。

現(xiàn)在的我眼角有了細紋，但眼神堅定，笑容從容。

我終于明白，當年婆家覺得我高攀，不是因為他們家多好，而是因為他們骨子里的自卑。

他們怕我看不起他們，所以先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用刁難來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而我用了十七年的時間，用自己的努力和包容，讓他們明白，婚姻里沒有高攀，只有平等和尊重。

如今我有自己的事業(yè)，有懂事的女兒，有改變的老公，還有疼我的婆婆。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我合上相冊心里滿是釋然。

原來最好的婚姻，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兩個人一起成長，互相扶持，把平凡的日子過成詩。

以后的日子，我會繼續(xù)做自己，用自信和從容，過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