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刷到熊磊的視頻，我愣了十分鐘。黑衣，287級臺階，手機鏡頭晃得能看到她手在抖。評論區(qū)有人罵她作秀，有人哭成狗。我關(guān)掉手機，滿腦子都是：如果是我，敢不敢年年這樣爬上去？

堂嫂直播時突然爆料姚策生前月入兩三萬，我第一反應是：原來那個被全網(wǎng)罵"啃老"的男孩，早就能養(yǎng)活自己了。更難受的是，這些錢可能都變成了他最后的治療費。熊磊現(xiàn)在帶貨數(shù)據(jù)不好，80萬粉絲里至少有一半是為了罵她留下的。她直播間賣39塊9的圍巾，有人會刷"用亡夫賺錢不虧心嗎"，她就這么掛著笑臉一條條念ID說謝謝。

田靜那邊200萬粉絲，一條視頻賺的可能頂熊磊半年。但說句難聽的，如果姚策活著，以他的性格大概不會讓媳婦受這種委屈。熊磊不聰明，她只會把思念拍成連續(xù)劇。冬至視頻里她帶了兩罐啤酒，一罐倒在碑前，一罐自己喝，喝完對著墓碑說"你那邊冷不冷"，背景音里全是風聲。

最魔幻的是杜新枝。這個在風暴中心的老太太，現(xiàn)在成了熊磊最強的盾。她會在每條罵熊磊的留言下懟回去："磊磊給姚策擦身時你在哪？"這種婆媳關(guān)系離譜得像小說，但細想又合理——她們都是失去兒子的母親和失去丈夫的妻子，除了抱緊彼此，還能抓住什么？

法律早就判了醫(yī)院賠錢，但沒人敢判感情的對錯。我看到最清醒的一條評論說："我們吵得越兇，熊磊的短視頻就越賺錢。"突然懂了這場持續(xù)三年的拉鋸戰(zhàn)，本質(zhì)上是一群陌生人用別人的傷疤在打仗。熊磊的287級臺階，爬一次就被網(wǎng)暴一次，但她還是得爬，因為不爬，就真的要被"錯換人生"這四個字徹底淹死了。

冬至那天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機，熊磊的視頻已經(jīng)200萬播放。她下山時摔了一跤，膝蓋全是泥，但鏡頭沒停，還在拍遠處姚策的墓碑。那一刻我明白：所謂深情，就是明知道全世界都在圍觀你的狼狽，還是要把這條路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