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那句話，像顆炸雷一樣在我腦子里轟隆一聲，把我整個人都給炸蒙了。
生理期不來了？這還能是啥意思？十有八九就是懷上了啊！
我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后背心涼颼颼的。
我的老天爺！就那么一次，還是在圣誕節(jié)晚上，這他媽怎么就中獎了？
我這運氣要是用在買彩票上該多好！
心里亂得像一團麻，又慌又怕。
這要是讓她爸媽知道了，非得拿刀砍死我不可！
不行，絕對不行，這事必須趕緊處理掉，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趕緊找了個機會，偷偷把小水約了出來。
看著她那張還帶著點天真懵懂的臉，我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小水啊，”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點，“你那個……沒來，可能是身體有點小毛病，張叔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小水眨巴著大眼睛，還挺高興：“好呀！張叔你真好！”
她根本不知道要去檢查什么，還以為我是關心她呢。
我特意選了個離我們家和單位都挺遠的私人小診所，心想這樣不容易碰到熟人。

一路上，我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不停地東張西望，看誰都像是認識我。
小水倒是沒事人一樣，嘴里還哼著歌，時不時問我：“張叔，檢查完了你能帶我去吃冰淇淋嗎？”
“行，行，檢查完就帶你去?！蔽曳笱苤睦锲矶\千萬別出岔子。
眼看再拐個彎就到那家診所了，我剛稍微松了口氣。
突然，前面路口猛地竄出來兩個人影，直接攔在了我的車前面。
我嚇得一腳急剎車，輪胎在地上磨得吱嘎一聲尖叫。
我定睛一看，魂兒差點飛了——擋在車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小水她爸和她媽！
他倆臉色鐵青，眼睛里像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瞪著我。
小水她媽一把拉開車門，看到坐在副駕駛的小水，又驚又怒地吼道：“小水！你真跟他在一起！你王阿姨說在這邊看到你的車我還不信！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小水也嚇壞了，縮在座位上，小聲說：“媽……張叔，張叔帶我去醫(yī)院檢查……”
“檢查？檢查什么？！”小水她爸猛地一拍車窗。
他死死盯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袄蠌?！你他媽給我說清楚！你帶我女兒去醫(yī)院干什么！”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手腳冰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完了，全完了，這下徹底露餡了。
小水她媽看樣子是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她猛地拉過小水，壓低聲音問了些什么。
小水哪經(jīng)過這陣仗，被她媽一嚇，磕磕巴巴地就把生理期沒來的事說了。
她媽一聽，當場就炸了，沖到我車窗邊，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畜生！王八蛋！你還是不是人！你簡直豬狗不如！”
她爸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看樣子真想沖上來把我從車里拽出去揍一頓。
我趕緊下車，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嘴里不停地說：“兄弟，弟妹，別激動，別激動，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行不行？這事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我們四個也沒去成診所，找了個附近的破茶館，進了個包間。
一坐下，她爸媽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嗖嗖地往我身上扎。
她媽一直在低聲罵，還抹著眼淚。
她爸陰沉著臉，悶著頭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包間里煙霧繚繞的。
“說吧，怎么辦。”她爸終于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低著頭，跟個孫子似的：“我……我本來就想帶她去檢查一下，要是真有了，就……就處理掉。所有費用我出，再……再給小水一筆營養(yǎng)費?！?br/>“ ?? 處理掉？你想得美！”她媽猛地抬起頭，“這是我外孫！一條命！你說打就打？”
我愣住了，抬頭看著他們。
她爸吐出一口煙圈，冷冷地說：“老張，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事，你想私了，還是想公了？公了，我現(xiàn)在就報警，告你強奸！你他媽就等著進去坐牢吧！”
我一聽“強奸”和“坐牢”，腿都軟了，趕緊求饒：“別別別！兄弟！私了！必須私了！你說，怎么都行！”
他倆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爸清了清嗓子，說：“第一，孩子，我們要生下來。這是我們家的血脈?！?br/>我懵了：“生下來？那……那以后……”
“沒有以后！”她媽厲聲打斷我，“孩子生下來，跟你沒關系！你休想看一眼，也休想讓他知道有你這么個畜生不如的爹！”
她爸接著說：“第二，賠償。小水懷孕、生孩子、坐月子，還有以后孩子的撫養(yǎng)費，一直到十八歲，所有費用，你一個人承擔！一次性付清！”
他報出一個數(shù)字，聽得我眼前一黑。
那簡直是個天文數(shù)字，把我這些年的積蓄全掏空恐怕都不夠！
“這……這也太多了……”我試圖討價還價。
“多？”她爸把煙頭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嫌多你就去坐牢！你自己選！”
我把柄在人手里，只能任人拿捏。
簽協(xié)議，轉賬，按手印……我像個木偶一樣，被他們指揮著做完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