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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基偉剛任成都軍區(qū)司令,就果斷調動閻紅彥遺孀工作,叮囑:有困難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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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秦基偉同志,中央決定派你去成都工作?!?/p>

1973年,北京的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幾分緊張的味道。葉劍英元帥看著眼前這個腰板依然挺直的漢子,說了這么一句分量極重的話。

秦基偉沒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就把這個命令接了下來。

那時候,誰也沒想到,這位剛從湖南農場被“撈”回來的老將軍,屁股還沒在成都軍區(qū)司令員的位置上坐熱乎,心里琢磨的不是怎么燒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不是怎么在復雜的局勢里立威。

他心里,居然死死惦記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老搭檔閻紅彥的遺孀,王騰波。

要知道,在那個特殊的年份,閻紅彥人都沒了六年了,頭上的帽子還沒摘干凈,身份那是相當敏感。別人躲都來不及,生怕沾上一身腥。

秦基偉倒好,剛一到成都,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查:王騰波在哪?過得咋樣?


這操作,說白了就兩個字:

仗義。

02

這事兒吧,得把日歷往前翻,翻到1959年的云南。

那時候,閻紅彥被中央一紙調令,從四川弄到了云南,當省委第一書記,順帶還兼著昆明軍區(qū)的第一政委。

而當時的秦基偉,正是昆明軍區(qū)的司令員。

在部隊里混過的人都知道,一個司令,一個政委,這就是搭伙過日子的“兩口子”。要是性格合不來,那工作簡直沒法干,天天得打架。

但這兩位,那是真的對脾氣。

為啥?因為都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誰也別嫌誰窮。

你要是去翻翻閻紅彥的老底,那簡直就是一部“黃土高原受難記”。


他家在陜北,祖上就留了那么一丁點薄田,外加一座破磚窯。他爹閻厚基,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按理說,只要人勤快點,怎么著也能混口飯吃。

可那個年代是啥世道?軍閥混戰(zhàn),土匪橫行,今天你來搶一把,明天他來刮一層。閻紅彥家里那點可憐的家底,早就被搶得底朝天了。

閻紅彥這孩子,從穿開襠褲起,就開始下地干活。稍微大一點,就得去磚窯里燒磚。那活兒是人干的嗎?又熱又累,還得看天吃飯。

十歲那年,家里人咬咬牙,尋思著怎么也得讓孩子識幾個字,就把他送去了私塾。

結果呢?

私塾里的那個先生,是個典型的勢利眼??撮惣t彥穿得破破爛爛,家里又窮,那白眼翻得都能看見后腦勺了。整天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故意找茬。

閻紅彥那脾氣,從小就是個火藥桶,哪受得了這個?

讀了半年,書包一扔,不讀了!

家里人一看急了,罵他:“你個瓜娃子,不讀書將來能干啥?一輩子刨土???”

閻紅彥脖子一梗,吼了一句:“家里窮,先生找茬,這口氣我咽不下!”

到了12歲,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沒辦法,閻紅彥只能去給地主家放羊、帶孩子。


正是這幾年的罪,讓年幼的閻紅彥看透了這個黑漆漆的世道。他算是明白了:窮人受窮,不是因為懶,也不是因為命不好,就是因為這世道壞了。

1924年,陜北那邊的軍閥開始招兵買馬。閻紅彥一咬牙,當兵去了。

這一當兵,他算是遇上了貴人——李象九。

李象九表面上是連長,實際上是共產黨員。他看閻紅彥這小伙子實在、肯干,眼神里還透著股狠勁兒,就經常給他講道理。

有一天晚上,夜深人靜的。閻紅彥偷偷摸摸地問李象九:“連長,我想找共產黨?!?/p>

李象九樂了:“你想找共產黨干啥?”

閻紅彥說:“我想讓窮人過上好日子。”

就這么著,1925年,閻紅彥在紅旗下宣誓,成了黨的人。

后來1927年蔣介石搞“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白色恐怖嚇死人。閻紅彥在陜北也沒閑著,他給地下黨當交通員,送情報。

那時候正是清澗起義前夕,閻紅彥跑斷了腿,那是真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革命。

秦基偉后來聽閻紅彥講這些過去,也是感慨萬千。


他對閻紅彥說:“咱們都是苦水里泡大的,能有今天,全是靠黨,這初心可不能忘。”

在昆明共事那幾年,這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閻紅彥雖然是地方上的大員,一把手,但只要軍區(qū)開會,他必到。而且從來不擺譜,真把自己當軍區(qū)班子里的人。

生活上,兩人都摳門,見不得鋪張浪費。

這哪是上下級啊,這就是過命的兄弟。

03

但好日子沒過多久,天有不測風云。

1966年8月,閻紅彥去北京開了個會,也就是八屆十一中全會。

回昆明后,秦基偉去看他。

閻紅彥那幾天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他跟秦基偉講了北京的情況,臨走時還特意叮囑了秦基偉一番。

那意思很明顯:風暴要來了,你要小心。


秦基偉當時還拍胸脯:“沒事,我會注意?!?/p>

結果呢?這場風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還要猛。

1967年1月,一個噩耗傳來:

閻紅彥去世了。

終年58歲。

這消息對秦基偉來說,就像晴天霹靂。老大哥走了,走得不明不白,走得讓人心碎。

秦基偉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沒過多久,周總理派飛機把他接到了北京,住進了京西賓館。說是保護,其實也是一種“軟禁”。

這種日子,對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來說,比坐牢還難受。

這還不是最慘的。


后來,秦基偉被下放到了湖南的一所部隊農場。

你敢信?堂堂開國中將,去種地了。

那時候秦基偉已經50多歲了,在農場里,他跟一幫年輕戰(zhàn)士混在一起。

那些小戰(zhàn)士根本不知道這個笑瞇瞇的老頭是誰,只知道他是個“老兵”。

這一段日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反倒成了秦基偉人生中一段特殊的溫情時光。

秦基偉沒有一點架子。

有的戰(zhàn)士被子破了不會縫,笨手笨腳的。秦基偉看不過去,拿過針線:“來,我教你?!?/p>

那針腳,密密麻麻的,比大姑娘縫得都好。

有的戰(zhàn)士發(fā)了津貼亂花,到了月底沒錢買煙抽,急得抓耳撓腮。秦基偉看見了,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錢給買煙。

沒事的時候,戰(zhàn)士們圍著他:“老秦,講講你以前打仗的事兒唄?”

秦基偉也不推辭,就給這幫“小兄弟”講當年的戰(zhàn)火紛飛。


直到有一天,秦基偉下班回家摔了一跤,進了醫(yī)院,后來轉到灰湯療養(yǎng)院。這下,他的身份才慢慢被大家猜到了幾分。

在灰湯的那段日子,秦基偉看似平靜,每天讀書看報,陪老婆散步。

但他心里,始終壓著一塊石頭。

那塊石頭,就是閻紅彥。

04

轉機出現(xiàn)在1973年。

中央軍委突然下令,要把秦基偉接回北京。

回到北京,秦基偉見到了周總理。

總理看著他,眼神里有些復雜,他問秦基偉愿不愿意來國務院工作。

這話聽著是商量,其實是試探,也是信任。

秦基偉回答得很誠懇,他說他聽組織的,但他文化水平不高,怕干不好國務院的工作。


總理笑了笑,沒說話。

沒過幾天,葉劍英元帥召見了他。

葉帥一見秦基偉,樂了:“你還是這么精神,看來這幾年是在‘磨練’你呀?!?/p>

寒暄幾句后,葉帥直奔主題:“中央決定了,派你去成都工作?!?/p>

1973年7月,一架銀色專機飛越秦嶺,降落在成都雙流機場。

艙門打開,秦基偉走了出來。機場上擠滿了來迎接的頭頭腦腦。

大家都在看,這位新任司令員,經歷了這么多波折,現(xiàn)在是什么成色?

秦基偉用行動告訴了大家:老虎還是老虎,而且是只有情有義的老虎。

他上任后的工作千頭萬緒,成都軍區(qū)那時候也是個爛攤子。

但秦基偉在處理公務的間隙,心里一直惦記著一件事。


他把秘書叫來,讓他去打聽一個人。

“去查查,閻紅彥同志的愛人,王騰波同志現(xiàn)在在哪?情況怎么樣?”

這一查,情況不容樂觀。

閻紅彥去世后,因為頭上的帽子還沒摘,家屬的日子能好過嗎?王騰波處境艱難,備受冷落。

秦基偉聽完匯報,臉色鐵青。

換做別人,這時候躲都來不及。畢竟閻紅彥的問題中央還沒給定論,這時候去沾邊,搞不好自己都要惹一身騷。

但秦基偉是誰?

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懂什么叫生死之交。

他二話沒說,直接找四川省委和云南省委交涉。

“把王騰波同志調到四川來工作!”

這不是商量,這是要求。


在秦基偉的強勢干預下,王騰波很快被調到了四川。

秦基偉見到王騰波時,看著這位老大嫂受的苦,心里不是滋味。

他沒說太多漂亮的場面話,就說了一句,這一句,比千金還重:

“以后有什么困難,直接來找我!”

這句話,在那個特殊的年份,簡直就是一道護身符。

這事兒傳開后,以前在云南跟閻紅彥共事過的那些老戰(zhàn)友,一個個都服氣了。

什么叫爺們兒?這就叫爺們兒。

05

秦基偉在成都也沒待太久。

1975年10月,他被調回了北京軍區(qū)。

這又是一個重擔。當時的北京軍區(qū)司令是陳錫聯(lián),政委是紀登奎。秦基偉去當?shù)诙?/p>


這是他1929年參加紅軍以來,第一次干政工干部的活。

但這難不倒他。

到了1977年9月,秦基偉升任第一政委。四個月后,改任司令員。

這一干,就是八年。

這期間,還有一件事,算是徹底了了秦基偉的一樁心愿。

1978年1月24日。

北京,八寶山。

閻紅彥的骨灰安放儀式隆重舉行。

這不僅是一個儀式,更是一個信號:閻紅彥平反了。

秦基偉出席了儀式。

看著閻紅彥的骨灰盒,看著旁邊泣不成聲的家屬,秦基偉走過去,緊緊握住家屬的手,輕聲安慰。


那一刻,他可能想起了昆明的那個秋天,想起了閻紅彥那豪爽的笑聲,想起了他們一起討論工作時的場景。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秦基偉那是一路高歌猛進。

1981年,華北大演習。

那是解放軍歷史上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演習。秦基偉是總指揮。

當10萬大軍在華北平原上縱橫馳騁時,秦基偉站在檢閱臺上,目光如炬。

那場面,真叫一個威風凜凜。他向世界展示了,中國軍隊還是那支能打勝仗的鋼鐵之師。

1988年,秦基偉當上了國防部長,授了上將。

官做到了頂,但秦基偉骨子里的東西沒變。

他還是那個生活簡樸的老頭,還是那個惦記戰(zhàn)友的漢子。


他常掛在嘴邊一句話:“我們要牢記使命,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能松懈。”

這話,很多人都會說。但秦基偉是用一輩子做出來的。

你想想,在那個年代,敢在自己立足未穩(wěn)的時候,去拉一把“落難”戰(zhàn)友的遺孀,這需要多大的勇氣?需要多深的情義?

這不僅僅是幫了一個忙,這是在告訴世人:正直和良心,比什么烏紗帽都值錢。

1997年2月2日,秦基偉將軍在北京逝世,享年83歲。

他走的時候,很安詳。

在八寶山,他和當年的老大哥閻紅彥,或許又重逢了。

兩人見面,估計也沒啥廢話。

閻紅彥可能就笑笑,遞根煙過來。

秦基偉接過來,點上,深吸一口。


這,就是戰(zhàn)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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