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49年3月的北平，夜色像濃得化不開的墨。
一輛并未掛任何特殊牌照的汽車，悄無聲息地駛出了香山雙清別墅。
車里坐著的，正是剛剛進京趕考的毛主席。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天晚上的一次“突發(fā)奇想”，竟然直接給北平城里那幫橫行了幾十年的“活閻王”們，敲響了喪鐘。
這一夜發(fā)生的那個小插曲，讓七個不可一世的腦袋，最后全都搬了家。

事情得從羅瑞卿說起。
1949年5月，羅瑞卿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被毛主席一封急電給召到了北平。
那會兒羅瑞卿心里其實挺癢癢，想跟著四野的大軍南下，去解放全中國，那多痛快。
到了中南海，周總理一把拉住他，直接給他透了個底，中央定了，公安部長就是你，北平公安局長也是你。
羅瑞卿一聽有點懵，這抓賊哪有打仗過癮。
周總理一句話就把他堵回去了，這任務比打幾個大戰(zhàn)役還要難。

羅瑞卿硬著頭皮上任了，可屁股還沒坐熱，毛主席又把他叫到了香山。
這一次，主席的臉色非常難看，那股子怒氣隔著八丈遠都能感覺得到。
主席拍著桌子，說了句分量極重的話，大概意思就是新中國絕不允許娼妓遍地，黑道橫行，我們要把屋子打掃干凈。
羅瑞卿這才知道，主席前一天晚上，微服私訪去了趟天橋。

那是3月25號，主席剛檢閱完部隊。
到了晚上，主席非要去天橋轉轉。要知道，天橋那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是北平最亂也最熱鬧的地界兒。

當年主席在北大當圖書管理員的時候，就愛來這兒體察民情。
車到了天橋，剛停下沒多久，路就被堵了。
一群兇神惡煞的打手，正圍著一個女人死命地打。
秘書下去一打聽，肺都要氣炸了。那女人是個妓女，因為病重接不了客，想跑，結果被老鴇帶著打手追上來，往死里打。
主席聽完秘書的匯報，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車靠背上。
那股子憤怒，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這吃人的舊世道。
秘書沖上去制止，老鴇子還囂張得很，叉著腰罵，問秘書是哪路神仙，教訓自家丫頭關別人什么事。
直到秘書大喊一聲表明身份，這幫欺軟怕硬的東西才嚇得縮了回去。

那晚回去后，主席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見到羅瑞卿，任務就布置下去了，不僅要封妓院，更要抓那些背后的惡霸。
這幫人，才是毒瘤的根。

02

羅瑞卿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1949年11月21日，一聲令下，北平城里2400多名干警同時出動。
一夜之間，全北平所有的妓院全部貼了封條，這招叫“斷根”。
但是，事情遠沒那么簡單。
明面上的妓院是沒了，可天橋那地方，暗娼卻像野草一樣瘋長了出來。
甚至比以前還多，到了年底一查，光天橋這塊兒，暗娼就冒出來500多個。
羅瑞卿一查到底，發(fā)現(xiàn)這事兒不對勁。
這些暗娼背后，都有一根線，順著這根線往上摸，摸到了一群龐然大物。
這群人，就是盤踞天橋多年的青幫惡勢力，號稱“一龍一虎一善人，東南西北四霸天”。

這幫人在天橋，那就是土皇帝。
啥叫土皇帝？就是他們說煤球是白的，老百姓就不敢說是黑的。
咱們來扒一扒這幫人的底。
“一龍”林文華，那是中統(tǒng)特務出身，為了霸占菜行，能把親叔叔給逼死，十幾年搶了四五十套房產(chǎn)。
“一虎”白文光，外號“坐地虎”，以前是給日本人當漢奸的，專門干些拐賣婦女、開黑店的勾當。
還有個“一善人”孫鴻亮，這人最陰，表面上吃齋念佛，背地里壞事做絕，全是讓徒子徒孫去干，出了事他出來裝好人，所以叫“假善人”。

最狠的還是那“四大霸天”。
“東霸天”張德泉，“西霸天”福德成，“南霸天”孫永珍，“北霸天”劉翔亭。
這四個人，把天橋分成了四塊，每人一塊地盤，把老百姓吃得死死的。
羅瑞卿手里拿著調查報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這哪里是治安問題，這簡直就是階級斗爭。
如果不把這幾顆毒牙拔了，北平的老百姓，腰桿子永遠直不起來。

03

咱們得說道說道，這幫人到底有多沒人性。
有些事兒，你光是聽聽，拳頭都能硬了。

就說那個“東霸天”張德泉。
1948年的時候，這貨開車出門，不管不顧，直接把路人王長海的腳給壓斷了。
按照咱們正常人的邏輯，你撞了人，得賠禮道歉送醫(yī)院吧？
他不。
他下車二話不說，把受傷的王長海揍了一頓，揚長而去。
王長海的老婆氣不過，抱著剛滿一歲的孩子去找張德泉理論。
結果呢？
張德泉對著這孤兒寡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王長海老婆嚇得抱著孩子往娘家跑，張德泉就一路追。
追到了娘家，這畜生干了一件人神共憤的事兒。
他把那個才一歲的孩子，從炕上直接拽下來，扔在地上，像踢足球一樣，狠狠地踢了一腳。
沒過幾天，那孩子就斷了氣。
這就是“東霸天”，一條人命在他眼里，連個屁都不是。

再看那個“西霸天”福德成。
1937年發(fā)大水，他小姨子楊唐氏帶著4歲的兒子來投奔他。
親戚投奔，本來該好好照顧吧？
福德成這禽獸，看小姨子長得有幾分姿色，竟然直接霸王硬上弓，把人給強暴了。
那時候，楊唐氏肚子里還懷著7個月的身孕。
楊唐氏的丈夫來接人，來一次被打一次，最后連那個4歲的大兒子都不知去向，楊唐氏也被活活折磨死了。
這還是人干的事嗎？這就是披著人皮的狼。

還有“南霸天”孫永珍。
有個賣酸梅湯的小販叫鐵良，就因為找孫永珍要了碗酸梅湯錢，被孫永珍打得半死。
這還不算完，孫永珍為了斬草除根，又把鐵良的父親活活氣死，還把鐵良三歲的女兒眼睛給戳瞎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血淚斑斑？
那時候的天橋，對老百姓來說，那就是人間地獄。

04

雖然羅瑞卿掌握了這些情況，但一開始，咱們政府還是太講究“寬大處理”了。
那個“南霸天”孫永珍，剛解放就被群眾扭送到了公安局。
結果因為當時主要強調教育改造，居然只判了他5年。
這下可好，那幫惡霸一看，共產(chǎn)黨也不過如此嘛，雷聲大雨點小。
這幫人更囂張了。
那個“東霸天”張德泉甚至帶著小妾跑路了，臨走還放話，國民黨過幾年就回來了，到時候看誰收拾誰。

到了1950年夏天，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了。
這幫惡霸覺得機會來了。
那個“北霸天”劉翔亭，他不光是惡霸，還是邪教“一貫道”的壇主。
他和這幫惡霸勾結起來，滿北京城散布謠言。
說什么“天安門石獅子流淚了”、“鼓樓冒煙了”、“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要打了”、“蔣介石馬上就要殺回北京了”。
一時間，北京城里人心惶惶，老百姓嚇得都不敢出門。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欺負人，這是要動搖國本。
羅瑞卿把這情況往中央一報，上面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1950年10月，中央發(fā)了著名的“雙十指示”。
只有一句話最關鍵：對那些罪大惡極的家伙，堅決鎮(zhèn)壓，絕不手軟。
這一次，羅瑞卿不再客氣了。
一張巨大的網(wǎng)，悄悄地在天橋，乃至整個華北地區(qū)張開了。
那個跑回河北老家的“東霸天”張德泉，以為自己躲得遠就沒事了。
1951年5月6日，當公安干警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這家伙腿都軟了。

05

審判的日子，終于到了。
1951年5月，天壇祈年殿前，那場面，真的是人山人海。
聽說要公審“天橋惡霸”，老百姓跟潮水一樣涌了過來，足足來了三萬多人。
那可是1951年，三萬人聚在一起，那是多大的陣仗。

那個被戳瞎眼睛的鐵良女兒來了，那個被踢死孩子的王長海老婆來了。
還有那個直到公審大會才第一次見到親生父親的楊唐氏的女兒，也來了。
臺上的受害者，字字血，聲聲淚。
臺下的三萬群眾，哭聲一片，怒吼聲震天。
大家伙兒喊的就一句話，槍斃惡霸，槍斃他們。
那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北霸天”劉翔亭，早在1月份就被崩了。
剩下這六個，一個個低著腦袋，像霜打的茄子，再也沒了往日的威風。

1951年5月21日，判決下來了。
死刑。
第二天下午兩點，押送這六個惡霸的刑車，特意繞著天橋走了一圈。
街道兩旁，擠滿了老百姓。
大家伙兒不是來看熱鬧的，是來見證歷史的。
看著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活閻王”如今五花大綁插著亡命牌，老百姓那個解氣，嗓子都喊啞了。
車隊開過天橋，就像是把這幾十年的晦氣，全都帶走了。

隨著幾聲清脆的槍響，這幫在天橋稱王稱伯幾十年的家伙，徹底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加上之前槍斃的劉翔亭，一共七個，一個沒跑掉。
這幾顆槍子兒，打得那是真準，真狠，真痛快。

那幾聲槍響，算是徹底把老百姓心里的惡氣給出了。
這幫人橫了一輩子，欺負人了一輩子，總覺得自己有權有勢，能一直騎在別人頭上拉屎撒尿。
結果呢？一旦沒了那個庇護他們的舊世道，他們連只螞蟻都不如。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么永遠的“霸天”，只有頭頂三尺神明，和底下萬千百姓的眼睛。
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句老話，看來是誰也逃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