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歲還在跑，膝蓋卻先投了降——蘇炳添昨晚把最后一棒交給風，親口說：不跑了。同一周，鞏立姣19米68砸地，五連冠后把鉛球輕輕放下，轉身抹淚。兩個老家伙，一個時代，真的說散就散。

我刷到視頻時，剛好外賣到了，筷子差點掉地上。那感覺就像陪自己加班到深夜的同事突然收拾抽屜：哥們先走了，班還得繼續(xù)加。他倆把青春留在跑道和圓圈里，我們卻把“亞洲飛人”“奧運首金”當背景音，以為能循環(huán)播放一輩子。

蘇炳添親口承認，跟腱早就像舊橡皮筋，拉一次裂一次。他笑著講：孩子問我膝蓋怎么比天氣預報還準。鞏立姣更狠，母親走后第四百天，她把悲傷揣進鉛球，每轉一圈都在跟天堂說話。最后一投出手，她先抬頭再找媽媽，19米68，淚比球重。

別以為退役就是掛鞋回家打游戲。蘇炳添早把辦公室搬進暨大田徑場，里面擺著21年攢下的起跑器、破10秒的風速條，還有一沓小學生作文，題目叫《我想跑成蘇老師那樣》。鞏立姣的微信群名改成“19米俱樂部”，她發(fā)語音：想再遠，先學會哭。兩句話，把天賦兩個字拆成普通人也能撿起的六塊腹肌和一口真氣。

我算了下，2015年蘇炳添第一次破10秒，我剛好熬夜寫畢業(yè)論文；2021年他跑9秒83，我在地鐵里被擠成紙片。他的計時器每跳0.01秒，我的日歷就翻365頁。原來我們真的一起老過，只是他老在燈光下，我老在地鐵燈影里。

現(xiàn)在他們退場，把計時器清零，把淚揣兜里，把未來留給更年輕的骨頭。聽上去像雞湯？那就灌一口：他們替我們證明了，普通人也能把一輩子活成兩輩子——前半段拼命追秒，后半段教別人怎么追。成敗不在領獎臺，在轉身那一下，敢不敢把最疼的地方亮給風看。

跑道空了，圓圈靜了，但風還在。風不會記成績，風只認誰還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