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故事，情節(jié)人物皆為創(chuàng)作需要，不影射任何真實(shí)個人或事件。請讀者理性看待，切勿與現(xiàn)實(shí)生活混淆。

01

二十八天前，那時的林淑華，還不清楚張偉的書房里藏著什么秘密。

她只感覺，六樓的樓梯，似乎一年比一年長了。

每爬一層，膝蓋就像被針扎一樣疼，非得扶著墻歇口氣，才能繼續(xù)往上挪。

她住的這棟老樓，是上個世紀(jì)八十年代的產(chǎn)物，墻皮泛黃，樓道里堆滿了鄰居家的雜物，常年彌漫著一股潮濕和油煙混合的味道。

林淑華的家在頂樓，一個不到四十平米的一室一廳。

屋子雖小，卻被她收拾得一塵不染。

洗得發(fā)白的窗簾，桌上插著從樓下?lián)靵淼囊盎ǖ牟Ａ?，還有那臺用了十幾年的半導(dǎo)體收音機(jī)，是她清貧生活里為數(shù)不多的亮色。

丈夫早逝，唯一的兒子趙勇在千里之外的省城安了家，娶了媳婦，生了孫子，每個月要還房貸車貸，壓力大得很。

林淑華心疼兒子，除了報喜從不報憂。

她一個月的退休金，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塊。

這五百塊，她得掰成三十天來花。

早上去菜市場，專挑人家收攤時剩下的菜葉子，運(yùn)氣好能碰上蔫了的番茄，兩塊錢能買一小堆。

一塊豆腐，她能變著花樣吃上兩天。

想給遠(yuǎn)方的孫子打個電話，都得算著時間，生怕超了套餐。

日子過得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清淡，卻也平靜。

直到一張A4紙，徹底打破了這份平靜。

那天下午，房東——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敲開了她的門，將一張《房屋出售告知書》遞到她面前，語氣客氣又疏離：“林阿姨，不好意思啊，這房子我要賣了，您看……兩個月之內(nèi)，能不能找個新地方？”

林淑華捏著那張紙，上面的黑字在她眼里扭曲、模糊。

她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房東沒再多言，轉(zhuǎn)身下了樓，沉重的腳步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那晚，林淑華第一次失眠了。

她打開手機(jī)，在租房軟件上翻看著。

那些光鮮亮麗的單間，動輒一千五、兩千的租金，像一堵堵高墻，把她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她那五百塊的退休金，在這些數(shù)字面前，顯得那么可笑，那么無力。

無家可歸的恐慌，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轉(zhuǎn)機(jī)出現(xiàn)在一個星期后。

社區(qū)組織了一場免費(fèi)的健康講座，說是聽完能領(lǐng)一袋雞蛋。

林淑華本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但鄰居李阿姨硬是把她拽出了門。

講座現(xiàn)場人聲鼎沸，大爺大媽們熱情高漲，討論著哪家的雞蛋更大，哪家的講師口才更好。

林淑華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舊外套，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只想等講座結(jié)束，領(lǐng)了雞蛋就走。

“林淑華？”

一個洪亮又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林淑華回頭，看見一個衣著得體的男人。

他頭發(fā)花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茍，深色的夾克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表。

那張臉依稀有幾分熟悉，但林淑華一時想不起來。

男人見她一臉茫然，笑了起來：“不認(rèn)識了？我是張偉啊，你初中同桌?！?/strong>

“張偉？”林淑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呀，真是你！你……你怎么一點(diǎn)沒變？”

這當(dāng)然是客套話。

四十多年過去，當(dāng)年的毛頭小子已經(jīng)變成了眼前的老人，但那股子當(dāng)班長時特有的自信和派頭，似乎一點(diǎn)沒變。

兩人很快攀談起來。

張偉說，他從單位退休后，退休金有一萬五千多，老伴前幾年走了，兒子在國外定居，自己一個人守著一套一百五十多平的三室兩廳，日子過得挺清閑，就是有點(diǎn)孤單。

“你呢？老趙還好嗎？兒子怎么樣？”他關(guān)切地問。

林淑華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簡單說了說自己的情況，說到最后，聲音低得像蚊子哼。

當(dāng)她提到房東要賣房，自己正為找房子發(fā)愁時，張偉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五百塊退休金，還要租房？”他打斷了她，“這怎么生活？”

林淑華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沒說話。

這問題，她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講座結(jié)束，人們亂糟糟地排隊領(lǐng)雞蛋。

張偉沒去，他看著林淑華，沉吟了片刻，突然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淑華，你別找房子了，搬來跟我一起住吧?！?/p>

林淑華猛地抬頭，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這怎么行？太麻煩你了！”

“談什么麻煩？”張偉擺了擺手，臉上的表情誠懇又熱切，“我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來了，咱們老同學(xué)搭個伙，做個伴，不是挺好嗎？我一個人吃飯也沒意思，兩個人還熱鬧點(diǎn)?！?/p>

他見林淑華還在猶豫，干脆使出了“殺手锏”：“再說了，我那點(diǎn)退休金，一個人也花不完。你就當(dāng)是幫我個忙，陪我說說話，幫我花花錢。來！”

說著，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直接塞到了林淑華冰冷的手里。

“這是我的副卡，沒多少錢，你拿著。以后買菜、買衣服，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密碼是你生日，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六個八后面那個。”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回憶一件有趣的往事。

林淑華捏著那張薄薄的卡片，卻感覺有千斤重。

她想還回去，可張偉的話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淑華，別跟我見外?！彼穆曇糇兊脺睾停霸蹅兌歼@個年紀(jì)了，什么沒見過？互相幫襯一把，安安穩(wěn)穩(wěn)過個晚年，比什么都強(qiáng)。你就當(dāng)這是老天爺?shù)陌才?，行不行？?/p>

周圍領(lǐng)完雞蛋的大媽們投來羨慕的目光，竊竊私語。

“哎喲，這老同學(xué)可真夠意思。”

“可不是嘛，林淑華這下有福了。”

02

在眾人的注視和張偉真誠的目光下，林淑華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一個溫暖的舞臺中央，所有的窘迫和不安都被驅(qū)散了。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眶有些濕潤。

她以為，一縷溫暖的陽光，終于照進(jìn)了她寒冷的晚年。

搬家的那天，張偉開著一輛锃亮的黑色小轎車停在了老樓下，引來不少鄰居探頭探腦。

林淑華的行李不多，一個老式的帆布箱子，一個裝滿了鍋碗瓢盆的尼龍袋，再就是一些零碎的舊物。

張偉沒讓她動手，一個人樓上樓下跑了兩趟，就把所有東西都搬上了車。

“走，去你的新家！”他替林淑華關(guān)上車門，語氣輕快。

車子穿過擁擠的舊城區(qū)，駛?cè)胍粋€綠樹成蔭的高檔小區(qū)。

保安亭的年輕保安看到張偉的車，遠(yuǎn)遠(yuǎn)地就按下了起落桿，還敬了個禮。

林淑華的心，隨著車子的平穩(wěn)前行，一點(diǎn)點(diǎn)安定下來。

張偉的家在十二樓，視野開闊。

一進(jìn)門，林淑華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寬敞明亮的客廳，柔軟的真皮沙發(fā)，比她整個家還大的液晶電視，還有一塵不染的光滑地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

“這是你的房間。”張偉領(lǐng)著她走進(jìn)一間朝南的臥室。

房間里，一張鋪著全新天藍(lán)色床品的雙人床，一個巨大的白色衣柜，還有一個帶著小陽臺的落地窗。

陽光透過干凈的玻璃，灑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我猜你喜歡藍(lán)色?！睆垈バχf，“看看還缺什么，缺什么咱們馬上去買?！?/strong>

林淑華連連擺手：“不缺，不缺，太好了，比我想的還好?！彼龘崦侨彳浀谋蝗?，感覺像在做夢。

安頓下來的第一個星期，林淑華過上了她這輩子從未想象過的生活。

張偉真的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

第一天，他就拉著林淑華去了市里最高檔的商場。

“你那些舊衣服都別穿了，”他說，“人靠衣裝，咱們得活得精神點(diǎn)?！?/p>

他像個不知疲倦的導(dǎo)購，帶著林淑華從一樓逛到五樓。

羊絨衫、真絲連衣裙、輕便的羽絨服、軟底的皮鞋……他看中的，不由分說就讓導(dǎo)購包起來。

林淑華看著那些吊牌上的三位數(shù)、四位數(shù)，心驚肉跳，幾次想阻止，都被張偉用一句“說好了你幫我花錢的”給堵了回去。

從商場出來，林淑華手里提著大包小包，感覺自己像是變了個人。

吃飯也不再是問題。

張偉的廚藝很好，每天變著花樣做四菜一湯。

紅燒肉、清蒸魚、油燜大蝦……都是林淑華以前只在過年時才舍得買的“大菜”。

“你太瘦了，得好好補(bǔ)補(bǔ)?！睆垈ヒ贿吔o她夾菜，一邊說。

林淑華起初還想去廚房幫忙，或者主動承擔(dān)洗碗的活兒。

但張偉總是把她按在沙發(fā)上：“別動，我請了鐘點(diǎn)工，下午會來打掃。你啊，就負(fù)責(zé)享福?！?/p>

林淑華坐不住，總覺得白吃白住，什么都不干，心里過意不去。

她偷偷把自己的房間和客廳的地板又擦了一遍。

結(jié)果張偉回來，不但沒表揚(yáng)她，反而皺起了眉：“淑華，都說了你別干這些。你膝蓋不好，萬一摔了怎么辦？聽我的，好好歇著。”

他的語氣是關(guān)心的，但林淑華心里卻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供養(yǎng)起來的寵物，失去了所有價值。

不適感，就是從這些微小的細(xì)節(jié)開始累積的。

一天早上，林淑華想穿自己那件穿慣了的舊棉襖，舒服，暖和。

剛穿上，張偉就從房間里出來，看見了，笑著說：“哎，怎么還穿這件？家里暖氣足，不冷。來，換上我給你買的那件羊絨衫，又輕便又好看?！?/p>

他說著，已經(jīng)把羊絨衫拿了過來，半強(qiáng)迫地幫林淑華換上。

林淑華想給窗臺上自己帶來的那盆吊蘭澆水，張偉又看見了：“這花品相不好，葉子都黃了。我改天叫人送些蝴蝶蘭過來，你欣賞就行，不用自己動手?！?/strong>

下午，果然有花店的伙計送來了幾盆開得正艷的蝴蝶蘭，把那盆孤零零的吊蘭擠到了角落。

林淑華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按照張偉的意志來。

他的意志，總是包裹在“為你好”的糖衣里，讓你無法反駁，甚至?xí)屇惝a(chǎn)生一種“不識好歹”的愧疚感。

半個月后，張偉開始帶她進(jìn)入他的社交圈。

“淑華，別老悶在家里，”他說，“我?guī)闳⒓游业呐笥丫蹠?，他們都是教授、醫(yī)生，跟他們聊聊，能長見識?！?/p>

林淑華想約以前的老姐妹去公園里曬曬太陽，聊聊家長里短。

張偉聽了，溫和地勸阻：“她們聊的那些柴米油鹽，太負(fù)能量了，會影響心情。人要往高處走，接觸的人和事，決定了你的層次?！?/p>

林淑華拗不過他，只能跟著去了。

聚會的地點(diǎn)是一家高雅的中式茶館。

張偉的朋友們，果然如他所說，個個談吐不凡，聊的是時事政治、藝術(shù)收藏。

林淑華坐在他們中間，像一只誤入天鵝群的土鴨，局促不安，一句話也插不上。

張偉卻顯得非常自豪。

他大聲地向朋友們介紹：“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初中同學(xué)，林淑華。以前過得苦啊，一個月就幾百塊退休金，住的地方快拆了都沒地兒去。我看著不忍心，就把她接來一起住了。”

朋友們立刻向林淑華投來羨慕和贊許的目光。

“老張，你真是我們這群人里最大善的！”一個戴眼鏡的教授說。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同學(xué)情誼，難得，難得！”

張偉擺了擺手，故作謙虛地說：“哪里哪里，互相照顧罷了。現(xiàn)在淑華跟著我，也算是享福了。前兩天剛帶她去商場，置辦了一身行頭，你們看，是不是精神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淑華身上。

她穿著張偉買的昂貴套裝，臉上卻燒得厲害。

她感覺自己不像一個人，更像一件被精心打扮后展出的戰(zhàn)利品，用來證明主人的善良和財力。

每一次贊美，都像一根針，密密地扎在她的自尊上。

回家的路上，張偉心情很好，哼著小曲。

林淑華卻一路沉默。

那晚，她第一次在這個華麗的家里，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開始懷念那個爬六樓會腿疼的舊房子，懷念那個可以自由自在地穿著舊棉襖，和老姐妹們在陽光下聊天的下午。

她對張偉的熱情，也多了一絲戒備。

特別是對那扇總是緊鎖著的書房門。

張偉每天晚飯后，都會進(jìn)書房待上兩三個小時，有時甚至到深夜。

林淑華問過一次，他在忙什么。

“哦，整理一些老東西，日記啊，照片啊什么的。人老了，總愛懷舊。”他回答得云淡風(fēng)輕。

可是，整理東西需要每晚都鎖著門嗎？

有一次，林淑華起夜，路過書房，聽到里面?zhèn)鱽韽垈旱土寺曇糁v電話的聲音。

她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只隱約捕捉到幾個詞：“……條件符合……”“……身體還行……”“……對，就是她……”

她的心，咯噔一下。

03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就到了第二十八天。

這近一個月里，林淑華像一個提線木偶，過著一種看似光鮮，實(shí)則壓抑的生活。

她學(xué)會了在張偉的朋友面前露出得體的微笑，學(xué)會了對他那些“為你好”的建議點(diǎn)頭稱是，也學(xué)會了將所有的疑惑和不安，都深深地埋在心底。

她越來越在意那扇緊鎖的書房門，那扇門背后，仿佛藏著一個她完全不了解的張偉。

第二十八天晚上，機(jī)會終于來了。

張偉的一個老戰(zhàn)友來看他，兩人興致很高，開了一瓶好酒。

林淑華不勝酒力，早早地就回了房間。

半夜，她被客廳的動靜吵醒，是張偉在送客。

他顯然喝多了，腳步有些虛浮。

送走客人后，張偉踉踉蹌蹌地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fā)上，就回房睡了。

很快，雷鳴般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林淑華走出房間，想幫他把外套掛起來。

就在她拿起外套的瞬間，手指無意中碰到了口袋里一個硬物——是那串他從不離身的鑰匙，上面掛著一把小小的、古銅色的鑰匙，她認(rèn)得，那是書房的鑰匙。

一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瞬間鉆進(jìn)了她的腦海。

她幾乎沒有猶豫，悄悄將那把小鑰匙捏在了手心，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凌晨兩點(diǎn)，萬籟俱寂。

林淑華光著腳，地板的冰冷讓她保持著一絲清醒。

她像一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小偷，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挪到書房門口。

她的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才將鑰匙對準(zhǔn)了鎖孔。

“咔噠”一聲。

那聲在寂靜的夜里被無限放大的開鎖聲，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擰開門把手，推開了一條縫。

里面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充滿舊物的霉味，反而是一種過分整潔的冰冷感，像一間從不住人的辦公室。

她沒敢開燈，只借著手機(jī)屏幕微弱的光，環(huán)顧四周。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精裝書籍，桌面上除了一個筆筒和一臺筆記本電腦，空無一物。

這根本不像一個“整理舊物”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了書桌右下角那個唯一上了鎖的抽屜上。

她走過去，用那把小鑰匙試了試，抽屜應(yīng)聲而開。

抽屜里沒有日記，沒有老照片。

只有一個厚厚的、深棕色皮質(zhì)封面的活頁本。

林淑華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顫抖著手，將活頁本拿了出來。

借著手機(jī)的光，她翻開了第一頁。

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就猛地收縮，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了。

那是一張打印出來的表格。

表格的最頂端，用回形針別著一張一寸的女性證件照。

照片上的女人，大約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面容憔悴。

照片旁邊，是極為詳盡的個人信息：

姓名：王秀芳

年齡：67歲

退休金：420元/月

婚姻狀況：喪偶

子女情況：一子，外地務(wù)工，年收入約8萬

健康狀況：輕微高血壓，關(guān)節(jié)炎

性格評估：軟弱，內(nèi)向，易相信他人

林淑華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在表格的最下方，她看到了最讓她毛骨悚然的一欄——“處理結(jié)果”。

那一欄里，赫然用紅筆寫著：“已完成”。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瘋了一般往后翻。

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每一頁都是一個不同的女人，不同的照片，但相似的年齡，相似的清貧，相似的家庭背景。

她們的“性格評估”一欄，大多是“軟弱”、“愛占小便宜”、“易控制”之類的詞語。

而她們的“處理結(jié)果”，有的寫著“已完成”，有的寫著“失敗，目標(biāo)警惕性高”。

林淑華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想起了那個和她一起聽講座的鄰居李阿姨，有一次在電梯里欲言又止地跟她說，張偉以前也接過一個老姐妹來住，后來聽說那個老姐妹回老家，不久就“意外”摔了一跤，沒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后一頁。

那一頁，是嶄新的，仿佛剛剛才被放進(jìn)去。

回形針下別著的，是她自己的照片——是她辦老年證時拍的那張一寸照。

照片旁邊的信息，精準(zhǔn)得可怕：

姓名：林淑華

年齡：68歲

退休金：500元/月

婚姻狀況：喪偶

子女情況：一子，省城工作，經(jīng)濟(jì)壓力大

健康狀況：膝關(guān)節(jié)炎

性格評估：自尊心強(qiáng)，但善良，有同情心

她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最下方。

在“處理結(jié)果”那一欄，是三個用黑色水筆寫下的，冰冷刺骨的字：

“進(jìn)行中”。

就在她盯著那三個字，大腦一片空白，渾身血液都仿佛凝固的瞬間——

“我的東西，好看嗎？”

一個無比平靜，卻不帶一絲暖意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