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爸，我中了！1200萬！我要辭職，不干了！”

“你瘋了！”我爸一巴掌拍在客廳的舊茶幾上，吼聲震得我耳朵嗡嗡響，“財不外露！你懂不懂！”

我梗著脖子：“我受那窩囊氣還不夠嗎？”

“不夠！”他瞪著眼，壓低聲音，“明天，你照常去上班！然后，聽我的，裝病辭職。不然，這錢你守不�。　�

01.

“林濤，這個季度的客戶投訴表，你今晚加個班，理順了，明早八點放我桌上�！�

我抬起頭，看著主管張明那張油光滿面的臉。

“張經(jīng)理，這個表...上周不是小李在跟嗎？”

張明把手里的保溫杯“咚”一聲砸在我的隔板上，茶水都濺了出來：“怎么，有意見？小李是新人，你個老員工，不帶帶她？還是說，你不想干了？”

我叫林濤，今年三十有五。在這座不好不壞的濱海城市——金海市，不高不低的“華豐貿(mào)易”公司，做著一份不上不下的數(shù)據(jù)核對工作。

一個月工資五千塊，扣掉五險一金，到手四千出頭。

我爸是退休的老鉗工，一輩子信奉的就是“技術(shù)傍身，低調(diào)做人”。我媽是家庭主婦，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一家三口，還擠在市中心那套六十平的老破小里。

我這工作，在部門里就是個“軟柿子”。張明是我的直屬上司，比我大不了幾歲，最喜歡使喚我。部門里的老王，油腔滑調(diào)，見好處就上。新來的小李，嘴甜，但活兒全往外推。

我就是那個“垃圾桶”。

直到三天前，我下班路過樓下那家彩票站，機選了五注。這是我唯一的愛好，不抽煙不喝酒，就指望這個。

我做夢都沒想到，1200萬，就這么砸在了我頭上。

我把彩票揣在內(nèi)衣口袋里，三天了，那塊皮都快被我捂出痱子了。

我想象著把辭職信甩在張明臉上的樣子。

“爸，媽，我中了�！蹦翘焱砩�，我關(guān)上門，把彩票拿了出來。

我媽先是愣住，接著眼淚就下來了，捂著嘴哭。

我爸沉默地抽了三根煙，煙灰掉在褲子上都不知道。

然后，就發(fā)生了引言里的那一幕。

“爸！我都三十五了，還被那個張明當(dāng)孫子訓(xùn)！我有了錢，我為什么還要受這個氣？”我在客廳里來回走，心里那團火燒得我睡不著。

“你糊涂！”我爸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你一個小組員，平時悶聲不吭，突然辭職。你那個經(jīng)理姓張的，是不是一直看你不順眼？”

“……是�！�

“你一走，他第一個懷疑你！這世道，人怕出名豬怕壯。1200萬，稅后還剩960萬。你以為很多？金海市這房價，好點的地段你連個三室一廳都買不到！”

我爸喝了口涼茶：“你一露富，你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七大姑八大姨，明天就能把你家門檻踩爛了！你那幾個老同學(xué)，借錢的電話能打爆你手機！你應(yīng)付得來嗎？”

我啞火了。

“聽我的，”我爸一錘定音，“先去上班，穩(wěn)住。過一個禮拜，你就說不舒服，查出了毛病，比如...腰間盤突出，你不是真有這個老毛病嗎？就說嚴(yán)重了，醫(yī)生建議靜養(yǎng)。這樣辭職，誰也說不出什么。錢，先別動，我去打聽打聽怎么存最穩(wěn)妥�！�

我攥著拳頭，最后還是泄了氣：“……好，聽你的。”

02.

第二天，我照常擠上了早高峰的3路公交車。

車?yán)锶侨耍刮丁游痘煸谝黄�。以前我覺得這味道讓人窒息，今天，我卻覺得有點不真實。

我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兜里揣著960萬的銀行卡，卻還要去那個破辦公室。

到了公司，華豐貿(mào)易。

我那個灰色的隔間，桌上還放著昨天張明砸過的杯子留下的水漬。

張明背著手從他辦公室里晃出來：“林濤，報表呢？”

我從包里抽出昨晚熬夜做完的表格，遞過去：“張經(jīng)理，在這兒�！�

他“嘩啦嘩啦”翻了兩頁，跟平時一樣，挑剔地“哼”了一聲：“馬馬虎虎，拿回去再改改這個腳注�！�

擱在以前，我肯定得憋屈半天。

今天，我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我接過報表：“好的�！�

我甚至覺得張明那張油膩的臉有點可笑。

我開始觀察。老王正偷偷摸摸地用電腦看股票，紅紅綠綠的。小李在工位上照鏡子，補著口紅。

我意識到，我爸是對的。這個地方，我必須走得“合情合理”。

中午，小李端著杯咖啡過來：“林哥，幫我把這份文件復(fù)印三十份，要快，下午開會用。”

這是她慣用的伎倆，把她的活兒分給我。

我眼皮都沒抬：“等會兒吧，我這兒忙。”

小李“哎？”了一聲，明顯愣住了，她沒想到我會拒絕：“林哥，你今天...火氣有點大�。俊�

旁邊的老王也抬起頭，從老花鏡后面瞟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沒說話。

忍，再忍一個禮拜。

這一天過得特別慢。我準(zhǔn)時下班，沒理會張明在后面喊“林濤，今晚那個報告……”

我直接走出了大門。

口袋里的銀行卡，給了我底氣。

03.

接下來兩天，我開始“鋪墊”。

我上班的時候開始有意無意地捶捶腰，倒水的時候動作放慢。

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周三早上開例會，張明又在分派“硬骨頭”。

“城西那個客戶劉總，投訴我們交貨晚了，款不給結(jié)，還說要索賠。這個爛攤子，誰去處理一下？”

辦公室里鴉雀無聲。誰都知道劉總是個出了名的刺頭。

張明習(xí)慣性地看向我：“林濤，你……”

我正準(zhǔn)備說我腰不舒服。

突然，老王舉手了：“張經(jīng)理，這個活兒，要不...我來吧？”

我當(dāng)場就愣住了。

張明也愣住了：“你？”

老王嘿嘿一笑：“都是為部門嘛。再說了，林濤他最近好像臉色不太好，腰也不舒服的樣子。別把老毛病累犯了。我皮糙肉厚，我去會會那個劉總�！�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老王這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人，會主動幫我擋活兒？

我趕緊說：“謝謝王哥，我……”

“哎，客氣啥。”老王擺擺手。

張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老王，最后點了頭：“行，老王，那你去�！�

這太反常了。

到了中午，更反常的來了。

我照舊吃著我媽早上給我準(zhǔn)備的飯盒，白菜豆腐。

新來的小李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外賣過來了。

“林哥，吃這個��？”她笑得一臉燦爛，“哎呀，我今天點外賣，手抖點多了，這份水煮魚你吃吧，剛到的，還熱乎呢。”

她不由分說地把外賣盒子塞到我桌上。

我受寵若驚：“不用不用，小李，我這有……”

“客氣什么呀！”小李按住我的手，“看你最近累的，臉色白得嚇人，快補補！魚是發(fā)物，啊不，魚是好東西，補身體！”

我看著那份香氣撲鼻的水煮魚，心里直發(fā)毛。

昨天我才拒了她的復(fù)印請求，今天她就給我送飯？

這倆人，一個擋活，一個送飯。

他們……想干什么？

04.

我提心吊膽地吃完了那份水煮魚。

下午，我去打印機那兒打文件。剛巧，打印機卡紙了。

我正蹲在那兒，費勁地拽那張卡住的A4紙。

張明的皮鞋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心一緊，站起來：“張經(jīng)理，卡紙了，我馬上……”

我以為他又要開罵：“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結(jié)果，張明臉上竟然擠出了一個...極其僵硬的微笑。

“小林啊，別急，別急�！彼曇舴诺煤苋幔斑@個型號的打印機是有點老，經(jīng)�？�。你別蹲著了，你那腰不是不舒服嗎？”

我懵了。

張明接著說：“我叫行政的來看看。你先去忙別的，不急�！�

他甚至...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那一下，我汗毛都立起來了。

我僵硬地走回工位，后背發(fā)涼。

這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我找了個借口去廁所，躲在隔間里，給我爸打電話。

“爸，出事了。”

“怎么了？錢丟了？”我爸聲音一下就緊了。

“錢沒丟。是公司的人...他們...他們對我太好了！”

我把老王擋活、小李送飯、張明對我笑的事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我爸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林濤，”他聲音很沉，“你是不是...什么時候說漏嘴了？或者彩票被人看見了？”

“絕對沒有！我媽也沒跟任何人說！彩票我貼身放著，兌獎都是您托人去的！”

“那就怪了。”我爸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們...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我心里一咯噔：“爸，那...我還按原計劃裝病嗎？”

“裝！必須裝！”我爸?jǐn)蒯斀罔F，“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你明天就開始，就說腰不行了�！�

05.

第二天，周四。

我特意沒刮胡子，眼圈下面抹了點我媽的面霜，讓自己看起來又憔悴又有點浮腫。

我掐著點，遲到了五分鐘，扶著腰，一步一步挪進辦公室的。

我一進去，整個辦公室的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在我身上。

“哎呀，林哥！”小李第一個夸張地叫起來，“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嚴(yán)重了？”

我虛弱地說道：“沒...沒事...老毛病...昨晚起風(fēng)，閃了一下……”

我坐下的時候，故意“哎喲”了一聲。

老王立馬端著杯熱水過來了：“林濤，你這不行啊。趕緊去醫(yī)院看看�。e扛著，這腰上的事可大可小！”

他的眼神里，哪有半點關(guān)心，全是說不出的急切。

我感覺自己不是在辦公室，像是在一個狼圈里。

我正想說“沒事”。

張明的辦公室門開了。

他快步走出來，一臉“沉痛”：“小林，怎么搞的？我不是讓你注意身體嗎！”

我：“張經(jīng)理，我……”

張明大手一揮：“你別說了！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你這樣，下午...不，現(xiàn)在，你馬上就回去休息！早點回去！”

這……這還是那個逼我通宵加班的張明嗎？

我假裝推辭：“不...不用了，張經(jīng)理，我還能堅持...工作……”

“堅持什么堅持！”張明打斷我，聲音都大了起來，“工作我讓小李和老王分了！你必須回去！身體要緊！聽我的，馬上下班！”

他的態(tài)度，不是關(guān)心，是驅(qū)趕。

他像是在急著把我弄走。

我心里越來越?jīng)觥?/p>

我“千恩萬謝”地收拾東西。我能感覺到，全辦公室的人都在盯著我。

那不是同情，是一種……計算和監(jiān)視。

我背著包，扶著腰，慢慢走出了華豐貿(mào)易的大門。

06.

我在家“養(yǎng)病”了兩天。

周五，我按照計劃，給張明打了那個“辭職”電話。

“張經(jīng)理...我...我今天去醫(yī)院了，拍了片子...醫(yī)生說...是腰間盤突出壓迫神經(jīng)了...挺嚴(yán)重的，讓我必須臥床靜養(yǎng)...不能再久坐了……”

我捏著嗓子，讓自己聽起來很痛苦。

電話那頭的張明，聲音簡直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小林��！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別急！你安心養(yǎng)著！身體是第一位的！你放心，工資照發(fā)！獎金我都給你算上！”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說重點：“張經(jīng)理...謝謝您關(guān)心...我這病...估計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我不想耽誤部門進度...我想...我想還是把工作辭了……”

“別！”

張明突然在電話那頭尖叫了一聲，聲音都破了。

“千萬別辭！小林！你聽我說！你這是老毛病，公司給你想辦法！你先養(yǎng)著！養(yǎng)多久都行！我們都盼著你回來！辭職的事，一個字都不要提！”

“啪”一下，他把電話掛了。

我抓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

這已經(jīng)不是反常了，這是詭異。

他們?yōu)槭裁此阑畈蛔屛肄o職？

我跟我爸說了這事，我爸也想不通：“他們圖你什么？你一個普通員工……難道……”

我倆對視一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我坐不住了。

我必須知道為什么。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爸媽都睡了。我換了身黑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偷偷出了門。

我打車到了公司樓下。

華豐貿(mào)易在11樓。我抬頭一看，心猛地一跳。

11樓的燈……竟然全是亮的！

都這個點了，整個部門都在加班？

我心臟狂跳，溜進大樓，坐消防電梯上了12樓，然后從樓梯往下走。

我摸到11樓的消防通道門。門虛掩著，留了一條縫。

里面?zhèn)鱽砹藦埫鞅┰甑穆曇�，完全不是白天那個“好經(jīng)理”。

“……都怪老王！你那天嘴快！說什么‘那張彩票’！”

小李的聲音帶著哭腔：“經(jīng)理，現(xiàn)在怎么辦？林濤今天打電話說要辭職！他肯定是察覺了，他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