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凌晨2點17分,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和丈夫驚醒。
"誰啊大半夜的!"丈夫不耐煩地吼道。
我打開門,保安老張臉色煞白站在門外。
"林女士,您白天扔掉的那些花......"
"花怎么了?"丈夫從臥室沖出來,"都扔了還有什么問題?"
老張看看我,又看看我丈夫,嘴唇顫抖著:"您最好...最好還是看看。"
他的手緊緊攥著什么東西,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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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林婉,今年32歲,在云城一家外企做財務(wù)主管。
結(jié)婚三年,生活平淡但穩(wěn)定。直到那個晚上,一通電話打破了所有平靜。
下午5點半,我正在辦公室整理當月的財務(wù)報表,手機突然響了。
"喂,林女士嗎?我是碧水灣小區(qū)物業(yè)。"對方聲音有些尷尬,"有人給您送了很多玫瑰花,現(xiàn)在堆在物業(yè)大廳,您看......"
"玫瑰花?"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筆停在半空,"誰送的?"
"送花的人沒露面,是快遞公司送來的。留了個名字,叫王磊。"
我手里的筆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王磊,我八年前的前男友。
辦公室里的同事抬頭看我,我勉強笑了笑,拿起手機走到走廊里。
"您確定是王磊?"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是的,送貨單上寫得很清楚。"物業(yè)那邊說。
"林女士,這花真的太多了,都快把我們大廳堵住了。您看您什么時候能來處理一下?"
我看了看手表,還有半小時下班。
"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我靠在走廊的墻上,腦子里一片混亂。
王磊,這個名字我已經(jīng)八年沒聽過了。
八年前他主動提出分手,說是家里父母突發(fā)重病需要人照顧,他必須回老家。
那時候我哭著挽留,他卻狠心地走了,連聯(lián)系方式都全刪了。
這八年,我以為他早就忘了我,以為他在老家娶妻生子,過著他自己的生活。
可他為什么要給我送花?為什么是現(xiàn)在?
回到辦公室,我心不在焉地收拾東西。同事小美走過來:"林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勉強笑笑。
下樓的時候,我的腿有些發(fā)軟。
電梯門打開,物業(yè)大廳里圍了一圈人,中間堆滿了紅玫瑰,足足99束,每一束都包裝精美,紅絲帶在燈光下閃著光。
"哎呀,這么多花,得不少錢吧。"有鄰居在議論。
"聽說是她前男友送的。"
"都結(jié)婚了還有前男友送花,這......"
"該不會是藕斷絲連吧?"
"誰知道呢,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
我臉漲得通紅,快步走過去。物業(yè)主管老張正站在花堆旁邊,看到我來了,連忙迎上來。
"林女士,這些花......"
"我知道了。"我打斷他,掏出手機給丈夫陳晨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老公,物業(yè)這邊出了點事,你能回來一趟嗎?"
"什么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背景音很吵,像是在什么熱鬧的地方。
我壓低聲音:"有人給我送了很多花。"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過了十幾秒,他才開口:"誰送的?"
"王...王磊。"我?guī)缀跏且е勒f出這個名字。
又是一陣沉默。
我能聽到電話那邊有女人的笑聲,清脆得刺耳。
"我馬上回來。"
電話掛斷了,沒有多余的話。
我握著手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不安。
這三個月來,陳晨加班越來越頻繁,回家也越來越晚。
問他在忙什么,他總說公司有個大項目。
可每次我打電話過去,背景音都很安靜,不像是在加班的樣子。
而且他的手機,以前從不避諱我看,現(xiàn)在總是扣在桌上,來消息也不當著我的面看。
上個月有一次,他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我拿起來想幫他接,結(jié)果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美美"兩個字,還有一個愛心表情。
我當時愣住了,等他出來問他,他說是公司的女同事,問工作上的事。
我沒多想,可現(xiàn)在想起來,那個女同事為什么要發(fā)愛心表情?
"林女士?林女士?"老張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
"啊,什么?"
"我問您這些花怎么處理?一直放這兒也不是辦法,其他業(yè)主有意見了。"
我看看周圍,越來越多的鄰居圍過來,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拿出手機拍照。
"我丈夫馬上就到,等他來了再說。"我咬著嘴唇。
老張點點頭,走到一邊去維持秩序。
我站在花堆旁邊,感覺像站在審判臺上。那些玫瑰紅得像血,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林姐,真是你前男友送的嗎?"住在我樓上的王太太湊過來,一臉八卦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低著頭。
"哎呀,這么大手筆,99束玫瑰呢。"王太太嘖嘖稱奇,"你們分手多久了?"
"八年了。"
"八年了還送花?這是余情未了啊。"旁邊的張大媽也湊過來,"你老公知道嗎?"
"我已經(jīng)通知他了。"
"那你們當年為什么分手?"
我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可周圍的鄰居都在看著我,等著我說話。
"他家里有事,我們就分開了。"我敷衍道。
"什么事???"
"他父母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那現(xiàn)在父母好了?所以又來找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半個小時后,陳晨的車停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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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車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手臂上,領(lǐng)帶松松垮垮,走路的姿勢有些急促。
走進物業(yè)大廳,看到那99束玫瑰,他的臉更黑了。
周圍的鄰居自動讓開一條路,空氣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前男友?"他盯著我,聲音很冷。
我點點頭。
"分手八年還送花?你們一直有聯(lián)系?"
"我沒有!"我急忙解釋,"王磊是主動提出分手的,說是家里父母生了重病需要照顧,這八年我真的沒聯(lián)系過他。"
"父母生???"陳晨冷笑,"這種爛俗的理由你也信?"
周圍的鄰居開始交頭接耳。
"那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陳晨步步緊逼。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年沒聯(lián)系的人,能準確地把花送到你家樓下,你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陳晨突然伸手:"把手機給我。"
"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你有沒有說謊。"他直接從我手里搶過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解開密碼。
我站在那里,羞憤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翻我的通訊錄,一個一個名字往下拉。又打開微信,看我的聊天記錄。然后是通話記錄,短信,甚至連我刪除的對話框都恢復(fù)出來看。
十分鐘后,他把手機扔還給我:"確實沒有王磊的聯(lián)系方式。"
"我說了我沒騙你!"
"那他怎么知道你的地址?"他不依不饒,"還送這么多花,99束玫瑰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
周圍的鄰居越聚越多,有人舉著手機在拍視頻。
"陳先生,林女士,你們有話回家說吧。"老張走過來打圓場,"這樣在大廳里,影響不好。"
陳晨冷哼一聲:"回家說?回家說得清楚嗎?"
他看著我,眼神像刀子一樣:"林婉,我問你最后一次,你和你前男友,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
"沒有!"我大聲說,"從分手那天開始,我們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
"那這些花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也吼了起來,"你憑什么這樣懷疑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你做錯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陳晨指著那堆玫瑰,"如果不是你給了他暗示,他會送這么多花?"
"我沒有給任何暗示!"
"那你解釋一下,他為什么偏偏現(xiàn)在送花?為什么不是去年,不是前年,偏偏是現(xiàn)在?"
我被問住了。
是啊,為什么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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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陳先生說得對。"王太太在旁邊添油加醋,"八年都沒動靜,突然送這么多花,肯定有原因的。"
"就是就是,這年頭哪有那么多巧合。"張大媽也跟著說。
陳晨看著我,眼神越來越冷:"林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guī)缀跏潜罎⒌睾俺鰜怼?/p>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后冷笑:"好,你不承認是吧?那我問你,三個月前的那天晚上,你為什么懷疑我出軌?"
我愣住了。
"你忘了?"他的聲音更冷了,"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一點回來,你問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為什么?你憑什么這樣問我?"
"我...我只是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陳晨突然大聲說,"林婉,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所以才會懷疑我?"
周圍的鄰居倒吸一口涼氣。
"你胡說!"我的眼淚終于掉下來,"我懷疑你是因為你最近太反常了!每天加班到很晚,周末也要去公司,手機整天扣著不讓我看!"
"我加班是因為公司有項目!"
"那你手機為什么不讓我看?"
"我什么時候不讓你看了?"
"上個月你洗澡的時候,有個叫'美美'的女人給你發(fā)消息,還帶著愛心表情!"我終于把憋在心里一個月的話說出來。
陳晨的臉色變了。
"那是公司的女同事,問工作上的事。"他嘴硬道。
"工作上的事為什么要發(fā)愛心表情?"
"她就是那樣的性格,對誰都這樣。"
"是嗎?"我冷笑,"那她為什么從來不在上班時間找你,總是晚上?"
陳晨不說話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鐘。
"行了行了,你們有話回家說吧。"老張再次出來打圓場,"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陳晨深吸一口氣,指著那堆玫瑰:"這些花怎么辦?"
"我......"我咬著嘴唇。
"你要是收下,我們就離婚。"他冷冷地說。
周圍一片嘩然。
"離婚?不至于吧......"有人小聲說。
我看著那99束玫瑰,又看看陳晨冰冷的臉,突然下定決心。
"我現(xiàn)在就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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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晚上九點,我讓老張找了兩個保安,一起把那99束玫瑰搬到小區(qū)的垃圾站。
一路上,不斷有鄰居跟著我們,有的在拍照,有的在議論。
"真要扔?。慷嗫上?。"
"這么多花,少說也得好幾千塊。"
"你說她和前男友到底什么關(guān)系?"
"誰知道呢,不過她老公那個態(tài)度,看來是信不過她了。"
我咬著牙,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機械地搬著花。
陳晨跟在隊伍最后面,雙手插兜,冷眼旁觀。
到了垃圾站,老張猶豫了一下:"林女士,這些花真的要扔嗎?"
"扔。"我的聲音很堅決。
"那...那我們就幫您扔了啊。"
"不用。"我彎腰拿起一束玫瑰,"我自己來。"
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親手扔掉這些花。
第一束,我用力撕開包裝紙,玫瑰花瓣散落一地。然后把它扔進垃圾桶。
第二束,第三束,第四束......
我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包裝紙被我撕得粉碎,紅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像是血跡。
手被玫瑰的刺劃破了,鮮血滴在花瓣上,我卻感覺不到疼。
陳晨就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扔到第五十束的時候,我的手已經(jīng)磨得通紅,有幾處破了皮,血和花瓣混在一起。
"林女士,您歇會兒吧,剩下的我們來。"老張看不下去了。
"不用。"我搖頭,繼續(xù)扔。
一束,又一束,再一束......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用力,好像在發(fā)泄什么,又好像在證明什么。
也許是在發(fā)泄對陳晨的懷疑的憤怒,也許是在發(fā)泄對王磊突然出現(xiàn)的不解,也許是在發(fā)泄對這段婚姻的失望。
99束玫瑰,我整整扔了四十分鐘。
最后一束扔進垃圾桶的時候,我?guī)缀跆撁摿?,靠著垃圾桶喘著粗氣?/p>
周圍的鄰居都散了,只剩下老張、兩個保安,還有陳晨。
"夠了嗎?"我回頭看陳晨,聲音嘶啞。
他點點頭,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回家吧。"
我們一前一后往回走,中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像是兩個陌生人。
電梯里很安靜,我靠在墻上,看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凌亂,眼睛紅腫,手上全是傷痕。
陳晨站在角落里看手機。
電梯的燈映在他臉上,我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聊天框。
是那個叫"美美"的女人。
她發(fā)來一句:"忙完了嗎?"
陳晨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但很快又刪掉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回到家,兩個人都沒說話。
我去浴室洗手,水沖在傷口上,刺痛讓我清醒了一些。
陳晨坐在沙發(fā)上抽煙,一根接一根,客廳里很快煙霧繚繞。
我洗完手出來,在他對面坐下。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先開口。
他抬眼看我:"我想知道真相。"
"我已經(jīng)說了真相。"
"你說的是你的版本。"他彈了彈煙灰,"我想知道王磊的版本。"
"我怎么知道他的版本?"
"那就去問他。"陳晨冷冷地說,"你不是說他父母生病所以分手嗎?那現(xiàn)在他父母怎么樣了?好了?所以他又來找你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guī)湍悴隆?他站起來,在客廳里來回走,"也許當年根本就沒有什么父母生病,也許他只是厭倦了你,找了個借口分手。現(xiàn)在過了八年,他又想起你了,所以送花來試探你。"
"不可能。"我搖頭,"王磊不是那種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們都分手八年了,你了解他嗎?"
我被問住了。
是啊,八年了,人會變的。
當年那個溫柔體貼的王磊,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他真的是因為父母生病才分手的嗎?還是像陳晨說的,只是厭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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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自己都不確定。"陳晨冷笑,"所以你憑什么要我相信你?"
"那你呢?"我突然站起來,"你讓我相信你了嗎?"
"什么意思?"
"那個叫美美的女同事,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直視他的眼睛。
陳晨別開臉:"我說了,就是同事關(guān)系。"
"同事關(guān)系需要半夜發(fā)消息?需要發(fā)愛心表情?"
"她就是那樣的性格!"
"那你為什么刪她的消息?剛才在電梯里,我看到她給你發(fā)消息,你打了字又刪掉了,為什么?"
陳晨的臉色變了:"你偷看我手機?"
"我不是偷看,我是正好看到!"
"那也是侵犯我的隱私!"
"隱私?"我冷笑,"你翻我手機的時候怎么不說隱私?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翻我手機,我說什么了嗎?"
陳晨不說話了,只是坐回沙發(fā),繼續(xù)抽煙。
客廳里又陷入沉默。
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心上。
"陳晨。"我嘆了口氣,"我們的婚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他沒有回答。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繼續(xù)說,"那時候你每天下班都會給我打電話,周末會陪我逛街看電影,晚上會和我聊天到很晚??墒乾F(xiàn)在......"
"現(xiàn)在你每天加班到很晚,周末也不著家,回來了也不和我說話,手機整天扣著不讓我看。"我的眼淚又掉下來,"你說,我們的婚姻還剩下什么?"
陳晨抬頭看我,眼神復(fù)雜。
"你以為我想這樣?"他突然開口,聲音很低,"你以為我想每天加班到那么晚?你以為我想和你冷戰(zhàn)?"
"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也很累!"他猛地站起來,"你知道公司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經(jīng)濟不景氣,要裁員!我每天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裁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我愣住了。
"我不敢告訴你,怕你擔心,怕你看不起我。"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一個大男人,連工作都保不住,還有什么臉面?"
"所以你就把所有壓力都憋在心里?就每天加班到很晚假裝很忙?"
"我不是假裝很忙,我是真的在拼命工作,希望公司能留下我!"
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你以為我容易嗎?每天看著同事一個一個被裁,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回家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怕你看出來。"
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是你妻子,我們應(yīng)該一起面對的。"
"我不想讓你擔心。"他的聲音很小。
"可你這樣讓我更擔心。"我把臉貼在他背上,"你不說,我只能胡思亂想。你頻繁加班,手機不讓我看,還有那個女同事......我以為你有外遇了。"
陳晨轉(zhuǎn)過身,看著我:"我沒有。"
"那美美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她是我們部門經(jīng)理的侄女,實習(xí)生。她...她主動約我吃過幾次飯,說可以幫我在經(jīng)理面前說好話。"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拒絕了。"他連忙說,"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拒絕了。"
"真的?"
"真的。"他握住我的手,"林婉,我承認我最近對你很冷淡,但那是因為壓力太大了,不是因為有別人。"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要相信他,但心里還是有疑慮。
"那你為什么要刪她的消息?"
"因為......"他猶豫了一下,"因為她總是發(fā)一些曖昧的話,我怕你看到會誤會。"
"所以你寧愿刪消息,也不愿意和我解釋?"
"我......"
他說不出話來了。
我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陳晨,我們的問題不只是王磊的花,也不只是你的工作壓力,而是我們已經(jīng)不會溝通了。"
"我知道。"他低著頭。
"你有壓力不告訴我,有女同事騷擾也不告訴我。而我呢,懷疑你有外遇也只是自己憋著。"我擦掉眼淚,"我們已經(jīng)不像夫妻了,更像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陳晨抬頭看我,眼眶紅了:"那你想怎么辦?"
"我不知道。"我搖頭,"今天這件事,讓我們都看清了很多東西。也許...也許我們需要好好談?wù)劻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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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晚上十一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陳晨在浴室里洗澡,水聲嘩嘩地響。
我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亂糟糟的。
王磊為什么突然送花?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這八年他都在哪里,在做什么?他的父母真的生病了嗎?還是像陳晨說的,那只是個借口?
還有陳晨,他真的要被裁員了嗎?那個叫美美的女同事,真的只是騷擾他嗎?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想起這三個月來的種種異常。
他開始頻繁加班,有時候周末也要去公司?;丶以絹碓酵?,有幾次甚至到了凌晨。問他在忙什么,他總是說公司有個大項目,然后就閉口不談。
他的手機,以前從不避諱我看,現(xiàn)在總是扣在桌上,來消息也不當著我的面看。有一次我想幫他拿手機,他竟然很緊張地搶過去,說工作機密不能讓別人看。
還有他的衣服,開始有了淡淡的香水味。我問他是不是換了香水,他說是公司空調(diào)壞了,大家擠在一個小會議室開會,可能沾上了別人的味道。
當時我沒多想,現(xiàn)在想起來,處處都是疑點。
浴室的門開了,陳晨裹著浴巾出來,頭發(fā)還在滴水。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說,去衣柜里拿睡衣。
換好衣服,他躺到床的另一邊,背對著我。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陳晨。"我開口。
"嗯。"他沒有轉(zhuǎn)身。
"你真的要被裁員了?"
"不知道,還沒定。"
"什么時候會定?"
"下個月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如果真的被裁了,我們還有積蓄,可以撐一段時間。你不用那么大壓力。"
"我知道。"他的聲音很低,"但我不想讓你養(yǎng)我。"
"我不是養(yǎng)你,我們是夫妻,應(yīng)該互相扶持。"
"謝謝。"他還是背對著我。
又是一陣沉默。
"那個美美......"我猶豫了一下,"她真的只是騷擾你?你們之間沒有......"
"沒有。"他打斷我,"我發(fā)誓,真的沒有。"
"那你以后能不能和她保持距離?"
"我會的。"
"還有,你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扛著。"
"好。"
對話又斷了。
我們就這樣,一個面對墻壁,一個面對天花板,各想各的心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晨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應(yīng)該是睡著了。
我還是睡不著。
凌晨一點,我終于迷迷糊糊要睡著了。
突然,樓下傳來汽車急剎車的聲音,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我睜開眼,側(cè)耳傾聽。
然后是車門打開的聲音,腳步聲,還有什么東西在翻動的聲音。
我坐起來,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窗邊。
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一個人影在垃圾站旁邊,手里拿著手電筒。
是保安老張。
他在翻那些被扔掉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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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看著老張蹲在垃圾桶邊,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動。
他先是把垃圾桶上面的垃圾袋拿開,然后一束一束地往外拿那些玫瑰。
動作很輕,很小心,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東西。
他把玫瑰放在地上,鋪成一排,然后彎下腰,湊近了看。
手電筒的光從上往下照在花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看了一會兒,他拿起其中一束,仔細查看枝干部分。
然后他的動作停住了。
我看到他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他把那束玫瑰舉到眼前,手電筒照在上面,盯著看了很久。
然后他快速地放下這束,拿起另一束,又是同樣的動作——舉到眼前,用手電筒照著,仔細查看枝干。
一束,又一束,再一束......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凌晨一點半,老張已經(jīng)翻了大半個小時了。
地上鋪滿了玫瑰,紅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像是血跡。
他蹲在花堆中間,手里拿著手電筒,一束一束地檢查。
每檢查一束,他都會把花枝舉到眼前,用手電筒照著枝干的某個部位,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什么東西。
那些被取下來的東西,他都放進了口袋里。
我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他在取什么?玫瑰上有什么東西嗎?
我回想白天扔花的情景,那時候我只是用力撕開包裝紙,把花扔進垃圾桶,根本沒有注意花本身有什么異常。
難道玫瑰上綁著什么東西?
可是什么東西,能讓老張在凌晨一點多跑來翻垃圾?
他繼續(xù)翻找,動作越來越焦急。有幾次他差點摔倒,踩到了花瓣上,腳下一滑,勉強扶住垃圾桶才站穩(wěn)。
但他顧不上這些,繼續(xù)低頭翻找。
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晃動,照在他臉上,那張平時和善的臉在光影中變得陌生而扭曲。
他的嘴巴張開了,像是在說什么,但沒有聲音傳來。
凌晨兩點,他終于翻完了所有的玫瑰。
99束花,全部被他檢查了一遍。
他站起來,掏出口袋里的東西,借著路燈的光仔細查看。
從這個角度,我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能看到他手里握著一小疊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紙片。
他一張一張地翻看,動作很慢,很仔細。
看著看著,他的肩膀開始顫抖。
然后他蹲了下去,雙手捂住臉。
在黑暗中,我聽到了他的哭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蹲在垃圾站旁邊,對著一堆玫瑰哭泣。
那畫面讓我心里一緊。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保安哭成這樣?
他哭了很久,大概有十幾分鐘。
然后他擦了擦眼睛,把那疊東西小心地裝進口袋,站起來。
他抬頭看向我家的方向。
我連忙往后退,躲到窗簾后面。
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他站在原地,看著我家的窗戶,猶豫了很久。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看看我家,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大步走向樓道。
我的心跳得很快。
他要上來了。
他要來敲我家的門了。
我快步走回床邊,推推陳晨。
"陳晨,醒醒。"
"嗯......"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么了?"
"保安好像要來敲門。"
"什么保安?"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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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物業(yè)的老張,他剛才在樓下翻那些玫瑰,翻了一個多小時。"我壓低聲音,"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現(xiàn)在要上來找我們。"
"發(fā)現(xiàn)了什么?"陳晨皺眉。
"我不知道,但他看到后哭了。"
"哭了?"陳晨完全清醒了,"一個大男人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緊張地說,"但他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腳步聲在樓道里響起,越來越近。
一樓,二樓,三樓......
我們住在六樓,腳步聲一步一步往上走。
五樓。
六樓。
腳步聲停在了我家門口。
靜默了幾秒鐘。
然后,"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急促,用力,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我和陳晨對視一眼,他起床穿上睡衣,走向門口。
我跟在他后面。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比剛才更急。
陳晨打開門,老張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外。
"林女士,陳先生,對不起這么晚打擾你們。"他的聲音在顫抖,"但是...但是您白天扔掉的那些花......"
"花怎么了?"陳晨不耐煩地問。
老張看看我,又看看陳晨,嘴唇顫抖著:"您最好...最好還是看看。"
他的手緊緊攥著什么東西,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
"大半夜的,有什么話不能明天說?"陳晨的語氣很沖。
"不能。"老張搖頭,眼眶發(fā)紅,"這個...這個必須馬上讓您看到。"
"什么東西這么重要?"
老張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慢慢掏出一個小牛皮紙袋。
他的手在顫抖,紙袋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陳舊,邊角已經(jīng)磨損了。
"林女士,這是我從那些玫瑰里......"他的聲音哽咽了,說不下去。
陳晨一把搶過紙袋,打開后整個人僵住了。
我探頭去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雙腿發(fā)軟,要不是扶住門框,差點跌坐在地上。
紙袋里裝著的東西,讓我腦子一片空白。
那是一疊小紙條,每一張都折得整整齊齊,但能看出邊緣已經(jīng)皺了,有的還沾著泥土。
陳晨的手在顫抖,他抽出最上面的一張,展開。
紙條上的字跡是暗紅色的,歪歪扭扭,像是用了很大力氣才寫上去的。
不是墨水。
是血。
陳晨死死盯著紙條,喉嚨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張嘆了口氣,眼眶發(fā)紅,聲音帶著哭腔:"林女士,我當了二十年保安,從沒見過這樣的......"
他沒有說下去,眼淚掉了下來。
我的手抓住門框,指甲陷進了木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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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晨又抽出幾張紙條,每看一張,臉色就變一分。
他看完后,手里的紙條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他抬頭看我,眼神里有震驚,有愧疚,還有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林婉......"他的聲音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