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默子啊,算了吧。那趙二狗是村主任的親弟弟,咱惹不起。這魚塘……咱們不包了,行嗎?”
“媽,憑什么?我簽了十年的合同,這魚苗剛?cè)鱿氯?,這時候退,咱們得賠多少錢?再說了,他們欺負我一次,就會欺負我第二次。這次是洗澡,下次是不是要把房子也點了?”
“可是……”
“媽,你放心。我有分寸。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他們算的?!?/p>
陳默看著母親劉秀娥花白的頭發(fā)和那雙因為常年勞作而粗糙不堪的手,心里的怒火像是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他轉(zhuǎn)身看著窗外那個波光粼粼的魚塘,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
七月流火,熱得連知了都懶得叫喚。
陳家村的魚塘邊,卻是一片喧鬧。
“哎喲!真他媽涼快!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趙二狗光著那一身肥膘,像一頭白花花的死豬一樣泡在水里,一邊撲騰一邊大喊大叫。他那身肥肉隨著水波一顫一顫的,看得人直犯惡心。
岸邊,幾個留著殺馬特發(fā)型的小青年正圍著一個燒烤架子,炭火熏得周圍的柳樹葉子都卷了邊。地上全是啤酒瓶、塑料袋,還有被踩爛的西瓜皮。
“二狗哥!這魚塘里的魚苗好像被咱們踩死了不少?。 币粋€小弟指著水面上翻著白肚皮的小魚苗,嬉皮笑臉地喊道。
“死就死了唄!幾條破魚苗值幾個錢?”趙二狗滿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魚塘是村里的地,也就是咱們趙家的地。老子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陳默站在不遠處的田埂上,手里還提著一桶剛拌好的魚飼料。
這是他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的第二年。作為村里唯一一個考出去又回來的大學生,他頂著無數(shù)人的閑言碎語,承包了這個被人嫌棄的廢魚塘。
為了養(yǎng)好這塘魚,他沒日沒夜地守在這兒,調(diào)水質(zhì)、選魚苗、防病害。眼看著魚苗長勢喜人,年底就能有個好收成,卻被這幫無賴糟蹋成這樣。
“趙二狗!你給我上來!”
陳默放下飼料桶,大步走過去,聲音里壓抑著怒火,“這里是養(yǎng)殖區(qū),禁止游泳!你沒看到牌子嗎?”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才子陳默嗎?”趙二狗從水里探出頭,吐了一口水,一臉戲謔地看著陳默,“怎么著?大學生回村養(yǎng)魚,還養(yǎng)出脾氣來了?這魚塘寫你名字了嗎?”
“我簽了合同,交了租金,這十年的使用權(quán)就是我的!”陳默指著岸邊的垃圾,“你們把我的魚苗踩死了,還污染水質(zhì),不僅要馬上離開,還要賠償我的損失!”
“賠償?”趙二狗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從水里爬上岸。他也不穿衣服,就那么赤條條地走到陳默面前,那一身的肥肉直晃蕩。
“啪!”
趙二狗猛地伸手,一把推在陳默的胸口。
陳默雖然個子高,但畢竟是個書生,加上腳下的泥地濕滑,一個踉蹌,直接摔進了旁邊的爛泥坑里。
“哈哈哈哈!大學生吃屎咯!”岸邊的小弟們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趙二狗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身是泥的陳默,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惡狠狠地說:“陳默,你給老子聽清楚了。在陳家村,我哥是主任,我是天!這魚塘老子看上了,就是老子的澡堂子!我想洗就洗,想撒尿就撒尿!你要是敢逼逼,信不信老子明天往里撒兩瓶‘百草枯’,讓你這滿塘的魚全都翻肚皮?”
“你……”陳默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趙二狗死死踩住。
![]()
“默子!默子!”
這時候,聞訊趕來的母親劉秀娥哭著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趙二狗的大腿,“二狗啊,嬸子求你了!別打默子!他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魚塘你們玩,隨便玩,我們不要賠償了!”
趙二狗嫌棄地把劉秀娥踢開,拍了拍手:“這就對了嘛!還是嬸子懂事。陳默,學著點!別讀了兩天書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說完,趙二狗帶著那幫小弟,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一地的狼藉和滿身泥水的母子倆。
陳默從泥里爬起來,扶起哭泣的母親。他看著趙二狗遠去的背影,看著那一塘被攪渾的水,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既然你們不想讓我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天之后,趙二狗更加肆無忌憚。
他不僅天天來洗澡,甚至還在魚塘邊搭了個涼棚,擺起了麻將桌。更有甚者,他直接把家里的臟衣服拿到魚塘里洗,那洗衣粉的泡沫飄得滿池子都是。
“陳默,聽說你這魚養(yǎng)得不錯?。窟^兩天給我送一百斤去鎮(zhèn)上的飯店,算是我給你面子,幫你銷路?!壁w二狗一邊剔牙,一邊對著正在清理垃圾的陳默喊道。
“好,過兩天就送。”陳默低著頭,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就對了嘛!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趙二狗得意地大笑。
他不知道的是,陳默的順從,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天下午,陳默去了一趟鎮(zhèn)上的農(nóng)貿(mào)市場。
他沒有買魚飼料,而是買了兩大袋紅糖,整整十斤。
回來的路上,他又繞道去了后山的沼澤地。那里陰暗潮濕,平時沒人去。陳默戴著手套,提著一個黑色的大桶,在沼澤里摸索了半天,抓了滿滿一桶滑膩膩、黑乎乎的東西。
![]()
那是水蛭,也就是俗稱的螞蟥。而且是那種吸血最兇猛的野生螞蟥。
回到魚塘邊的小屋,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月亮被烏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幾聲蛙叫。
陳默把那十斤紅糖倒進一個大塑料桶里,加水攪拌。濃郁的紅糖甜味瞬間彌漫開來,那是螞蟥最喜歡的味道。
然后,他把那桶螞蟥倒進了紅糖水里,讓它們充分浸泡,吸收糖分,變得更加活躍和饑渴。
“默子,你在干啥呢?”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陳默手一抖,差點把桶打翻?;仡^一看,是村里的小學支教老師,蘇婉。
蘇婉是城里來的姑娘,長得漂亮,人也心善。平時經(jīng)常來魚塘幫陳默做些數(shù)據(jù)記錄,兩人雖然沒捅破窗戶紙,但村里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互相有好感。
“蘇……蘇老師。”陳默有些慌亂地擋住身后的桶。
蘇婉走近了幾步,聳了聳鼻子:“好甜的味道……你在煮紅糖水?這大半夜的?”
陳默沉默了一下,知道瞞不過這個聰明的姑娘。他索性讓開了身子,指了指桶里的東西。
借著手電筒的光,蘇婉看清了桶里那一團團糾纏在一起、還在瘋狂蠕動的黑色軟體生物。
“??!”蘇婉嚇得退后兩步,臉色煞白,“這……這是螞蟥?這么多?你要干什么?”
陳默看著她,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堅定:“蘇婉,你知道嗎?螞蟥對糖分極其敏感,尤其是紅糖水。如果在特定的水域倒入大量的紅糖,這些螞蟥就會聚集在那里,不僅不會散去,反而會變得極具攻擊性,只要有熱源靠近,它們就會……”
蘇婉是個聰明人,她瞬間聯(lián)想到了這幾天趙二狗的所作所為,以及趙二狗最喜歡洗澡的那片淺水區(qū)。
“你是想……”蘇婉捂住了嘴巴,眼里閃過一絲驚恐,但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神色。
“他們不讓我活,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陳默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寒意,“這叫‘生物防治’,書上沒教過怎么治惡人,但我自己學會了?!?/p>
蘇婉沉默了許久。
她看著眼前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此刻卻有些陌生的男人。她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也知道法律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有時候是多么的無力。
最終,她嘆了口氣,走上前,幫陳默提起了那個沉重的桶。
“小心點,別弄到自己身上?!?/p>
陳默愣了一下,隨即感激地點了點頭。
兩人劃著小船,悄無聲息地滑入魚塘中央。
陳默沒有把紅糖水和螞蟥到處亂撒,而是精準地倒在了趙二狗最喜歡的那片淺水區(qū)。那里水草茂盛,是天然的埋伏點。
十斤紅糖化作的甜水,在夜色中悄然擴散。無數(shù)條饑渴的螞蟥潛伏在水草深處,靜靜地等待著明天的獵物。
“請君入甕。”陳默低聲說道。
第二天中午,太陽毒辣得像個火球,烤得大地都在冒煙。
趙二狗果然準時出現(xiàn)了。
他帶著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地來到魚塘邊。
“熱死老子了!這鬼天氣!”趙二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脫得精光,“噗通”一聲跳進了水里。
“爽!真他媽爽!”
他在水里撲騰著,濺起巨大的水花。那片淺水區(qū)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沉淀,水質(zhì)似乎變得有些渾濁,隱隱透著一股甜膩的味道,但粗枝大葉的趙二狗根本沒在意。
岸上的小弟們正在生火準備燒烤,有人喊道:“二狗哥,別游太遠啊,聽說這魚塘里有水蛇!”
“怕個球!老子連人都敢吃,還怕蛇?”趙二狗不屑地大笑。
他在水里泡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腿上有點癢。
“哎喲,這魚還挺熱情,還會給老子做按摩呢?”趙二狗以為是小魚在啄他的腿毛,還舒服地哼哼了兩聲。
但很快,那股癢意變成了酥麻,緊接著,變成了刺痛。
像是有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在同時扎他的皮膚。
“嘶……什么玩意兒?”
趙二狗皺了皺眉,伸手去撓大腿。
這一撓不要緊,他摸到了一個軟綿綿、滑膩膩的東西,那東西死死地吸在他的肉上,怎么摳都摳不下來。
他低頭一看,雖然水有點渾,但他還是隱約看到,自己的大腿上,掛著一條黑色的蟲子。
“螞蟥?”
趙二狗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突然感覺背上、肚子上、甚至屁股上,同時也傳來了劇烈的刺痛感!
那些潛伏了一整夜、被紅糖水喂得極度興奮和饑渴的螞蟥,在感應(yīng)到趙二狗這個巨大的“熱源”后,發(fā)起了總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打破了魚塘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