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這狗崽子再叫,我就給你摔死!”
傍晚的“和諧廣場”上,音樂震天響,張桂英的嗓門比音樂還響。
“張阿姨,您講點理!狗叫是天性,我這剛出生沒幾天的……”
“我管你幾天!吵到我跳舞了!就是不行!”
李文博話沒說完,張桂英一步搶上前,抓起他腳邊的狗窩,往地上一倒!
三只還沒睜眼的小狗崽滾了出來。
“你敢!”李文博目眥欲裂。
“啪!”
張桂英抓起一只,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啪!啪!”
又是兩聲。
刺耳的音樂瞬間停了。
廣場上死一般寂靜,只剩下那條母狗撕心裂肺的哀嚎。
01.
張桂英,今年六十有二,是“金太陽舞蹈隊”的絕對核心。
她退休前是街道辦的小干部,那股勁兒到現(xiàn)在都沒卸。
![]()
她一邊收錢,一邊把手機屏幕懟到對門張嬸臉上:“看清楚了,全額獎學(xué)金的錄取通知書。以后我女兒就是華爾街的精英,跟你們這些還在還房貸的可不一樣。”
張嬸撇撇嘴,掏出兩張紅票子扔在桌上:“是是是,秀琴命好。以后搬了大別墅,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街坊。”
門簾被掀開,冷風(fēng)灌進來。
趙國棟提著兩個保溫桶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工裝夾克,褲腳上還沾著機油。
“秀琴,別打了。我燉了排骨,給媛媛送去吧?!壁w國棟賠著笑臉,哈著白氣。
沈秀琴臉上的笑立馬收了,嫌棄地掃了一眼他的鞋:“跟你說了多少次,去學(xué)校別穿這雙解放鞋。媛媛現(xiàn)在是研究生,讓同學(xué)看見她有個看大門的叔叔,她臉往哪擱?”
趙國棟愣了一下,把腳往后縮了縮:“那我……我在校門口傳達室等你?我不進去?!?/p>
沈秀琴哼了一聲,抓起一把瓜子塞進兜里,起身接過保溫桶,分量很沉。
“這里面沒放姜吧?”
“沒放,一個個挑出來的?!壁w國棟跟在她屁股后面,像個拎包的跟班。
沈秀琴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面,頭昂得高高的。在她心里,趙國棟這種沒錢沒房的老光棍,能給她們娘倆跑腿,那是他的福氣。
02.
出租車剛上高架,沈秀琴的手機響了。
“沈秀琴嗎?這里是城南分局。林媛墜樓了,正在市二院搶救。”
沈秀琴手一松,保溫桶滾落在車廂里,紅燒排骨湯灑了一地,油膩膩的肉味瞬間彌漫開來。
“去醫(yī)院!快!”她吼得嗓子破了音。
到了醫(yī)院急診科,幾個警察和學(xué)校輔導(dǎo)員正圍在那兒。
沈秀琴沖過去一把揪住輔導(dǎo)員的領(lǐng)帶:“媛媛呢?我女兒呢?”
輔導(dǎo)員臉色煞白,指了指身后緊閉的太平間大門:“送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心跳了?!?/p>
沈秀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輔導(dǎo)員眼鏡飛了出去。
“早上還好好的!怎么可能沒心跳!你們學(xué)校怎么看的孩子!”她發(fā)瘋一樣還要打,被旁邊的趙國棟死死抱住腰。
“秀琴!冷靜點!這是醫(yī)院!”趙國棟被她抓得滿臉是血道子,卻死不撒手。
刑警隊長陳峰走過來,攔住沈秀琴:“沈女士,請節(jié)哀。我們要進行尸檢?!?/p>
沈秀琴癱在地上,死死盯著太平間的門,突然不哭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趙國棟,眼神陰森得嚇人:“老趙,媛媛前天還在電話里跟我說,想吃你做的糖醋魚。她說這周回來要跟我商量個事兒……她不可能自殺?!?/p>
趙國棟蹲在地上給她擦眼淚,手也在抖:“我知道,我知道。咱們查,一定查清楚?!?/p>
03.
凌晨三點,老房子里死氣沉沉。
沈秀琴沒開燈,打著手電筒在林媛的房間里翻箱倒柜。
“秀琴,警察都搜過了?!壁w國棟站在門口,手里端著碗熱面。
“他們懂什么。媛媛從小藏東西就一個地兒?!鄙蛐闱侔咽稚爝M床墊下面的縫隙里,摸索了一會兒,拽出一個黑色皮面的筆記本。
那是林媛的日記本。沈秀琴以前經(jīng)常偷看,上了大學(xué)才看得少了。
她顫抖著翻開。
前面的內(nèi)容都很正常,直到翻到最后幾頁,筆跡變得極其潦草,像是寫的時候手在發(fā)抖。
12月18日: 那個變態(tài)又來了。我感覺他在盯著我。
12月20日: 照片在他手里。如果我不去,他就發(fā)到網(wǎng)上,發(fā)給我媽。我這輩子就毀了。
沈秀琴翻到最后一頁,也就是出事當(dāng)天的日期。
![]()
只有一句話: 他讓我晚上十點去實驗樓天臺。他說只要我去了,就把底片還給我。
“啪”的一聲,日記本掉在地上。
照片?底片?
沈秀琴腦子里嗡嗡作響。女兒被人抓住了把柄。
趙國棟撿起日記本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這……這是威脅??!秀琴,咱們得報警!”
“不行!”沈秀琴一把搶回日記本,護在懷里,“不能報警!要是那種照片流出去,媛媛死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我沈秀琴丟不起這個人!”
“那咋辦?就讓兇手逍遙法外?”趙國棟急得直跺腳。
沈秀琴咬著牙,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目光卻透著一股狠勁:“我自己查。我要把這個畜生揪出來,私下解決?!?/p>
04.
第二天,沈秀琴帶著趙國棟直奔女生宿舍。
宿舍里三個女生正在收拾行李,看見沈秀琴進來,都嚇得不敢說話。
沈秀琴把門一關(guān),堵在門口:“媛媛最近跟誰來往密切?哪個男的?”
沒人吭聲。
沈秀琴冷笑一聲:“不說?那我就去學(xué)校拉橫幅,說你們合伙欺負(fù)我女兒,逼死同學(xué)。”
一個短發(fā)女生嚇哭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阿姨……媛媛最近總是躲在陽臺接電話,還哭。我有一次聽見她喊‘趙老師’?!?/p>
“趙老師?”沈秀琴眉毛豎了起來。
“對,而且上周五,我在校門口看見媛媛上了一輛黑色奧迪,車牌尾號三個8。聽說那是歷史系趙文博教授的車。”
趙國棟在旁邊插嘴:“趙文博?那個快六十歲的老頭?經(jīng)常上電視那個?”
沈秀琴拳頭捏得咯吱響:“好啊,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利用職權(quán)玩弄女學(xué)生,還拍照片威脅?我看他是活膩了。”
她轉(zhuǎn)頭對趙國棟說:“老趙,去給我買桶紅油漆,再買個擴音大喇叭?!?/p>
05.
周三上午,階梯教室。
趙文博教授正在講課,門被一腳踹開。
沈秀琴提著一桶紅油漆沖上講臺,照著趙文博的頭就潑了過去。
“老流氓!還我女兒命來!”
全場尖叫。紅油漆順著趙文博的白頭發(fā)往下滴,像血一樣。沈秀琴舉著大喇叭,把從日記里看來的內(nèi)容添油加醋地喊了一遍。
保安沖進來把沈秀琴按在地上。趙國棟躲在門外的人群里,沒敢露頭。
半小時后,派出所。
刑警陳峰把一份不在場證明拍在桌上:“沈女士,你鬧夠了沒有?案發(fā)當(dāng)晚,趙教授在北京開會,全程直播!那輛車是他兒子開去外地旅游了!”
沈秀琴愣住了,頭發(fā)凌亂,臉上沾著油漆:“不可能……日記里明明寫了……”
“日記只能證明有人威脅她,但這人不是趙教授?!标惙鍑@了口氣,語氣突然嚴(yán)肅起來,“不過,你這一鬧,倒是逼著我們重新尸檢了?!?/p>
沈秀琴猛地抬頭:“查出什么了?”
“法醫(yī)在林媛的指甲縫里,提取到了微量的皮屑組織。那是她在掙扎時抓傷兇手留下的?!?/p>
陳峰盯著沈秀琴:“這不是自殺。是她被推下去之前,跟兇手發(fā)生了搏斗?!?/p>
沈秀琴渾身發(fā)抖,這次是因為激動:“有皮屑?那就能驗DNA?”
“對。我們現(xiàn)在需要采集所有相關(guān)人員的DNA進行比對?!标惙迥贸鲆桓藓灒鞍?,還有您那位一直跟著您的‘朋友’?!?/p>
06.
等待結(jié)果的兩天里,沈秀琴像是老了十歲。
趙國棟把她接回家,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也不去上班了,每天變著花樣給沈秀琴做飯。
客廳里。
趙國棟拿著水果刀削蘋果,那是沈秀琴最愛吃的紅富士。
“秀琴,別想了。警察肯定能抓到人。”趙國棟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聲音很輕,“等這事兒結(jié)了,你也別一個人撐著了。咱們……把證領(lǐng)了吧。我照顧你一輩子?!?/p>
沈秀琴看著這個男人。他雖然窩囊,沒本事,但這一路走來,只有他不離不棄。
她眼圈紅了,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行。等抓到兇手,咱們就去領(lǐng)證?!?/p>
趙國棟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正如釋重負(fù)地要去拿紙巾。
沈秀琴的電話響了。
是陳峰。
“來一趟局里。DNA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p>
沈秀琴扔下蘋果,抓起包就往外跑。趙國棟開車,一路狂飆到了警局。
刑偵隊長辦公室。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陳峰手里捏著一張薄薄的A4紙,表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是不是趙教授的兒子?還是學(xué)校那個輔導(dǎo)員?”沈秀琴撲到桌前,急切地問。
陳峰搖搖頭。
他看了一眼跟進來的趙國棟,眼神變得銳利如刀,然后慢慢把報告遞給沈秀琴。
“我們在學(xué)校排查了三百個男性,都不匹配。但是,我們在外圍樣本庫里,找到了完全吻合的人?!?/p>
“你自己看吧。”
沈秀琴一把搶過報告單。
她的視線越過那些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直接落在底部的結(jié)論欄上。
![]()
看完那一瞬間,沈秀琴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捏爆了。
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感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嘔——”
沈秀琴捂著胸口,干嘔了一聲,眼淚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