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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款清算,哥哥夫妻分走300萬,我被給了1萬5,三周后拆遷組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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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二零一九年的初春,江城市的空氣里,還殘留著一絲冬日的蕭瑟。

西郊那片低矮破舊的老城區(qū),在一夜之間,被巨大的紅色條幅和挖掘機(jī)的轟鳴聲所包圍。

“拆遷改造,利國利民!

我叫林曉雨,三十五歲,在一家大型超市做收銀員,每天站八個小時,一個月工資三千五。

從小到大,我就是家里那個最多余的人,是那個可以被隨時犧牲掉的“妹妹”。



我清晰地記得,小時候,家里飯桌上只有一個煮雞蛋,媽媽會小心翼翼地剝開,用勺子碾碎,一勺一勺地喂給大我八歲的哥哥林建國吃。而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喝著碗里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新衣服,永遠(yuǎn)是哥哥的。我身上穿的,永遠(yuǎn)是他穿小了,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上面還帶著一股不屬于我的,男孩子的汗味。

上學(xué)的時候,哥哥成績再差,考個倒數(shù)第一,爸媽也會笑著說:“男孩子嘛,貪玩是正常的,腦子聰明就行。”

而我,拼了命地學(xué),考了全班第三名,捧著獎狀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媽媽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說:“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認(rèn)識幾個字就行了。”

初中畢業(yè)那年,我的成績足夠考上縣里最好的重點高中。我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走出那個壓抑的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父親林建設(shè)的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夢想,擊得粉碎。

“家里沒那么多閑錢供兩個讀書人!彼舌舌爻橹禑,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哥馬上要考大學(xué)了,那才是正經(jīng)事。你一個女娃子,就別想了。”

十六歲那年,我的同學(xué)們都背著書包,走進(jìn)了高中的校門。

而我,則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走進(jìn)了鎮(zhèn)上一家紡織廠,成了一名紡紗女工。

我每個月的工資,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費,其余的,都要一分不少地交給家里,供我的“天之驕子”哥哥,在省城讀那個三流的?拼髮W(xué)。

二十五歲那年,我嫁給了大我三歲的修車工張偉。

我以為,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依靠。

可婚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比我還要軟弱。

我婆婆嫌我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天天在家里指桑罵槐,張偉只會拉著我的手,小聲說:“算了算了,她是我媽,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娘家人欺負(fù)我,把我當(dāng)成可以隨意使喚的保姆,張偉還是那句話:“算了算了,那畢竟是你親哥,親戚嘛,別太計較!

有一次,我八歲的兒子林小宇,仰著稚嫩的小臉問我:“媽媽,為什么奶奶罵你,大伯讓你干活,爸爸什么都不敢說?”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因為我自己,就是這么過來的。

被欺負(fù),忍著,然后,繼續(xù)被欺負(fù)。

十年前,父母相繼因病去世。

臨終前,媽媽拉著我那只因為常年干粗活而變得粗糙的手,氣息微弱地說:“曉雨啊……你哥他……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沒什么大本事……以后,家里就靠你多照應(yīng)著點了……你是妹妹,凡事,要多讓著他!

我跪在病床前,哭著點頭,心里卻像被黃連水浸泡過一樣,苦澀不堪。

從小到大,我哪一次,不是在讓著他?

父母留下了一套位于西郊老城區(qū)的,一百二十平米的老宅子。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父親林建設(shè)的名字。

按照法律,我和哥哥都是法定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套房子,我們理應(yīng)各占一半。

可辦完喪事的那天,哥哥林建國就把我叫到了一邊。

“曉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一家之主的口吻,“這房子的事,我看就別折騰了。產(chǎn)權(quán)證也別去改了,就還寫爸的名字,房子呢,就算我的。以后你要是跟張偉吵架了,沒地方去,隨時還能回來住。你放心,哥有好事,肯定不會虧待你!

我旁邊的丈夫張偉,立刻像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地笑道:“行行行,大哥說得對,都聽大哥的。曉雨,你快謝謝大哥啊!

我看著丈夫那副諂媚的笑臉,所有想爭辯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算了,都是一家人。

這些年,那套老宅子就一直空著。哥哥偶爾會回去打掃一下,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

我想帶兒子回去看看我從小長大的房間,都得先給他打個電話,小心翼翼地問一句:“哥,你在家嗎?我們想回去看看,方不方便?”

生怕,一不小心,“打擾”了他。

拆遷的消息,像一塊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了整個老城區(qū)。

哥哥林建國比誰都積極,辭了單位那份清閑的工作,天天往老宅跑,跟拆遷辦那些穿著藍(lán)色工作服的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遞煙倒茶,忙得不亦樂乎。

我也去過一次,想問問拆遷的具體政策,補(bǔ)償標(biāo)準(zhǔn)是怎么算的。

哥哥看到我,立刻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把我拉到一邊:“你來干什么?你一個女人家懂什么?這里面的門道多著呢,你別在這兒添亂。這事交給我一個人辦就行了,你趕緊回去帶孩子吧。”

嫂子王麗娟也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你一個超市收銀的,懂什么拆遷政策?你哥在單位的時候,可是專門處理過這種糾紛的,專業(yè)著呢。你就別瞎摻和了!

我張了張嘴,看著他們夫妻倆那一唱一和的嘴臉,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走了。

回到家,張偉還勸我:“你哥說得對,這事讓他辦挺好的,咱倆也確實不懂。他肯定不會虧待我們的,畢竟是親兄妹。”



我看著他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心里一聲嘆息。

兩個月后,拆遷協(xié)議簽完了。

哥哥打來電話,讓我晚上去他家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一下分錢的事。

掛了電話,我心里竟然還有些抑制不住的高興。

終于要分錢了。

一百二十平米的老宅子,按照市里的補(bǔ)償標(biāo)準(zhǔn),怎么也能分個幾百萬吧?

就算哥哥拿大頭,我拿小頭,分個一百萬,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

有了這一百萬,我們就可以立刻搬出這個又小又破的出租屋,去買一套屬于自己的小三居,兒子小宇,也終于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能曬到太陽的房間了。

我甚至開始盤算著,要不要用這筆錢,自己開個小小的便利店,不用再去看超市主管那張晚娘臉。

那天晚上,我特意炒了兩個好菜,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我到哥哥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勁。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好幾個人。

除了哥哥林建國和嫂子王麗娟,還有嫂子的親弟弟王強(qiáng),一個在社會上瞎混的二流子。

另外一個,是哥哥的大學(xué)同學(xué),姓馬,聽說在一家律師事務(wù)所當(dāng)助理。

這陣勢,不像是要分錢,倒像是要……三堂會審。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哥哥清了清嗓子,示意我坐下。

“曉雨來了啊,坐吧!彼噶酥概赃叺男“宓,“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把咱們家老宅子那個拆遷款的事,給你當(dāng)面說清楚!

“協(xié)議已經(jīng)簽了,補(bǔ)償款也到賬了!备绺珙D了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著我,緩緩地說道,“總共是三百一十五萬!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我和你嫂子,還有家里的親戚們,都商量了一下!彼畔虏璞,目光變得有些閃躲,“最后決定,給你一萬五!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世界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

“哥……你……你說什么?”

“一萬五千塊,已經(jīng)很多了!睕]等哥哥開口,嫂子王麗娟就搶著接過了話頭,她的聲音尖酸而刻薄。

“林曉雨,你可要搞清楚了!這房子雖然是你爸的名字,但這些年,老房子的物業(yè)費、水電費、還有隔三差五的維修費,哪一樣不是我們家出的錢?”

“還有!當(dāng)年你爸媽生病住院,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錢?那些醫(yī)藥費,也全都是我們家墊付的!里里外外加起來,沒有四十萬,也有三十萬了!這些錢,我們跟你算了嗎?”

“再說了,”她那個二流子弟弟王強(qiáng),翹著二郎腿,也跟著幫腔,“你一個已經(jīng)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潑出去的水,還回頭來爭娘家財產(chǎn)的道理?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那個姓馬的同學(xué),也推了推眼鏡,用一種“專業(yè)”的口吻說道:“曉雨啊,你哥這么做,是念著兄妹的情分,才分你一點。要是真按照規(guī)矩和人情來辦,你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血氣一陣陣地往上涌。

“可是……可是我也是爸媽的女兒啊!按照法律,我也有繼承權(quán)的……”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法律?你跟我講法律?”哥哥的臉色猛地一變,他“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林曉雨,你還有臉跟我講法律?你別忘了,你從小到大,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給了你兩萬塊錢的嫁妝,那可是我當(dāng)時半年的工資!現(xiàn)在家里拆遷了,有錢了,你就想回來分一半?我問你,你配嗎?!”

他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

我身旁的張偉,嚇得一哆嗦,趕緊扯了扯我的衣服,小聲地,幾乎是用氣音說:“曉雨……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別跟你哥吵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丈夫那張懦弱又帶著一絲祈求的臉,突然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絕望。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

他們所有的人,都聯(lián)合起來,理直氣壯地欺負(fù)我。

而我身邊,卻連一個肯為我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的人,都沒有。

“簽了吧!

哥哥從茶幾下,拿出一份早就打印好的協(xié)議,推到了我的面前。

“上面寫得很清楚,你,林曉雨,自愿放棄對父親林建設(shè)名下房產(chǎn)的全部繼承權(quán)。作為補(bǔ)償,我,林建國,自愿贈予你現(xiàn)金一萬五千元!

“你簽了字,按了手印,這事,就算徹底了結(jié)了。我們,還是親兄妹!

我看著那份協(xié)議上,那些冰冷的,刺眼的黑字,渾身都在發(fā)抖。



“我不簽!

這是我三十五年來,第一次,如此堅定地,說出這三個字。

嫂子王麗娟冷笑一聲,抱起了手臂:“不簽?可以啊。不簽,那你就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林曉雨,我告訴你,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你……你什么意思?”

“你想想,”她得意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只已經(jīng)落入陷阱的獵物,“這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證上,寫的是誰的名字?是你爸的。你爸去世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任何書面的遺囑?沒有吧?那按照繼承流程,首先是你媽繼承一部分,然后才是你們兄妹倆平分。可你媽臨死前是怎么說的?她可是拉著所有親戚的面說了,要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你哥!這事,所有親戚都可以作證!”

“我們還有證據(jù),證明你爸生前,也寫過一份類似的聲明……”哥哥說到這里,突然像意識到了什么,停住了,警惕地看了嫂子一眼。

嫂子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接過了話頭:“反正,我把話撂這兒了!你今天要是簽了,還能拿一萬五!你要是不簽,要去打官司,那你去打好了!我保證你贏不了!到時候,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得自己倒貼律師費!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曉雨,算了吧,算了吧……”張偉又在旁邊拉我,“一萬五,也不少了,咱家小宇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正好還缺錢呢……”

我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他們有的得意,有的輕蔑,有的不耐煩,有的幸災(zāi)樂禍。

我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被圍觀的,可笑至極的小丑。

最終,在他們的威逼利誘,和我丈夫那不成器的勸說下,我還是簽了字,按下了那個紅色的,屈辱的手印。

哥哥當(dāng)場從錢包里,數(shù)出了一沓皺巴巴的,一百塊和五十塊湊在一起的鈔票,數(shù)了一萬五,扔在了我面前。

像是在打發(fā)一個乞丐。

我拿著那疊散發(fā)著各種味道的,沉甸甸的鈔票,走出了哥哥家的大門。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全黑了,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接下來的三周,我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哥哥很快就用那筆巨款,在市中心最高檔的樓盤,全款買下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平層。

緊接著,又提了一輛五十多萬的,嶄新的奔馳越野車。

嫂子王麗娟,則像是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

她的朋友圈,成了她一個人的炫富舞臺。

今天曬新買的香奈兒包包,明天曬老公送的卡地亞手表,后天,就是一家三口在馬爾代夫的沙灘上,笑得無比燦爛的照片。

而我,依舊住在那個只有五十平米,墻皮脫落,終年不見陽光的出租屋里。

每天依舊在超市里,站八個小時,聽著“掃碼請付款”的機(jī)械提示音,回到家,還要面對婆婆那張刻薄的臉,和丈夫那沉默的,令人窒息的背影。

婆婆不知道從哪里看到了嫂子發(fā)的朋友圈,每天都在家里陰陽怪氣。

“哎喲,同樣是當(dāng)媳婦的,人家王麗娟多有本事啊,看看你,連自己娘家那點便宜都占不到,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張偉就在旁邊,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玩手機(jī),假裝聽不見。

我給哥哥打過兩次電話,我想問問他,他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第一次,哥哥在電話里,用一種長輩教訓(xùn)晚輩的口吻說:“曉雨啊,做人要知足,不要太貪心了。哥給你一萬五,已經(jīng)很對得起你了!

第二次,他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你到底煩不煩?錢不是已經(jīng)給你了嗎?你還想怎么樣?是不是覺得太少了?早干嘛去了?”

第三次,我再打過去,他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

緊接著,一條冰冷的短信發(fā)了過來:“林曉雨,我警告你,以后別再打電話來煩我!否則,那一萬五,我也要讓你給我吐出來!”

我看著手機(jī)屏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砸在冰冷的屏幕上。

那天晚上,兒子林小宇寫完作業(yè),跑到我身邊,仰著小臉問我。

“媽媽,為什么大伯他們家可以住那么大的房子,開那么好的車,我們卻要住在這么小的房子里?你不是說,咱們家也拆遷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我只能一把將他摟進(jìn)懷里,哽咽著說:“對不起,小宇,是……是媽媽沒用,對不起……”

“媽媽,你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啊?”兒子的眼眶也紅了,他的小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衣服,“我今天在樓下,聽見張奶奶跟李奶奶說,是大伯欺負(fù)你,搶走了本來應(yīng)該給我們的錢……媽媽,是真的嗎?”

那一刻,我抱著兒子瘦小的身體,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的懦弱,我的忍讓,不僅毀了我自己的人生。

它正在,像一種遺傳的毒瘤,開始侵蝕我的孩子。

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我躺在黑暗中,眼睛睜得大大的,腦子里反復(fù)盤旋著同一個問題。

為什么?

為什么我要活得這么憋屈?

小時候,被父母偏心,被哥哥欺負(fù),我告訴自己,要忍,因為他們是我的親人。

長大后,嫁了人,被婆婆刁難,被丈夫無視,我告訴自己,要忍,因為要維持一個完整的家。

現(xiàn)在,連本該屬于我的,足以改變我們一家命運的財產(chǎn),都被人以最無恥的方式搶走,我還要繼續(xù)忍下去嗎?

我偷偷地,去社區(qū)的法律援助中心咨詢過。

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很同情我的遭遇,他告訴我:“林女士,按照繼承法,您是完全有權(quán)利分得一半的遺產(chǎn)的。如果您覺得分配不公,您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重新進(jìn)行遺產(chǎn)分配!

可當(dāng)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張偉時,他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他激烈地反對,“曉雨,你瘋了嗎?打官司要花多少錢,你知道嗎?而且,你哥他們手里,肯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證據(jù),不然他不敢那么理直氣壯!我們根本贏不了!”



“可是,那本來就是我們的錢啊!”我不甘心地說。

“沒什么可是的!”張偉難得地,對我發(fā)了脾氣,“林曉雨,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自私!你只想著你自己,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真跟你哥鬧翻了,以后我們這個家怎么辦?我們兩家親戚還怎么走動?你兒子小宇,以后還要叫他大伯呢!”

我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的男人,突然覺得,特別的陌生。

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

可是在他心里,親戚的面子,他自己的安穩(wěn),永遠(yuǎn)都排在我的委屈和尊嚴(yán)之前。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城市的萬家燈火,心里一片冰冷的黑暗。

如果一輩子都要這樣活下去,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或許,死,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就在我的人生,滑向最黑暗的深淵時,一束光,毫無征兆地,照了進(jìn)來。

那通來自張偉的,驚慌失措的電話,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曉雨!你快回來!拆遷辦的人來了!找你的!說……說有重大問題!”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緊接著,又涌起了一絲微弱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

難道,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

我立刻跟主管請了假,一路狂奔著往家趕。

路上,我的心跳得厲害,像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樣。我分不清,那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期待。

到家時,門口果然停著一輛印著“江城市拆遷辦”字樣的白色面包車。

三個穿著藍(lán)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正站在我們那扇破舊的鐵門前。

“請問,是林曉雨女士嗎?”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神情嚴(yán)肅的中年男人。

“我……我是!

“你好,我們是市拆遷辦新成立的專項核查組的。”中年男人看著我,出示了他的工作證,“關(guān)于西郊老城區(qū),林建設(shè)先生老宅的拆遷補(bǔ)償款分配問題,我們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信中反映,存在嚴(yán)重的分配不公和欺詐行為。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向您核實一下情況!

匿名舉報信?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但又立刻冒出了一個念頭。

終于……終于有人,看見了我的委屈。

“方……方便,方便!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張偉趕緊打開門,點頭哈腰地,將幾位工作人員讓了進(jìn)來。

在我們那間狹小昏暗的客廳里,工作人員坐下后,那位領(lǐng)頭的組長,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幾上。

那是一份蓋著鮮紅色公章的正式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地,打印著很多我看不懂的表格和數(shù)據(jù)。

“林女士,這是我們根據(jù)拆遷政策和您家老宅的實際情況,初步核算出的,一份拆遷補(bǔ)償款的合理分配建議報告!惫ぷ魅藛T的聲音很嚴(yán)肅,“您是法定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之一,按照最基本的法律規(guī)定,您至少應(yīng)該分得補(bǔ)償款總額的百分之五十。我需要你,仔細(xì)地看一下這份報告。”

我的手,顫抖著,接過了那份還帶著油墨香氣的文件。

我的目光,落在了報告最下方,那個用加粗黑體字標(biāo)出的,最終的數(shù)字上。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些數(shù)字,那些冰冷的,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的數(shù)字,像一把把鋒利的,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進(jìn)了我的心臟。

“這……這怎么會……怎么會是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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