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二年冬,病榻上的秦瓊把兒子秦懷玉叫到跟前,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了藏在心里幾十年的秘密。"羅家槍法你務必要學,程咬金那三板斧千萬別碰。"說完這話沒幾天,這位開國功臣就撒手人寰。秦懷玉當時不明白,為什么父親臨終前要說這么奇怪的話。直到多年后他才恍然大悟,父親用生命換來的經(jīng)驗,救了秦家滿門。

三板斧背后的致命缺陷

程咬金的三板斧在隋唐時期可謂家喻戶曉。劈腦袋、小鬼剔牙、掏耳朵,這三招聽著粗俗,打起來卻兇悍異常。當年程咬金靠著這三招闖蕩江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愣是在亂世中殺出了一片天地。瓦崗寨時期,多少綠林好漢敗在他這三板斧下,連李密都對他刮目相看。

可秦瓊看得比誰都清楚,程咬金的三板斧就是個花架子。這三招確實威力驚人,開場氣勢能把對手嚇個半死。問題是只有三招,用完了就沒招了。程咬金自己也知道這個毛病,每次打仗都是一上來就拼命,三招砍不死對方,撒腿就跑。跑得還特別快,比誰都溜。

秦瓊跟程咬金并肩作戰(zhàn)這么多年,見過太多次程知節(jié)打完三斧子就開溜的場面。有一次在虎牢關,程咬金碰上了王世充手下的一員猛將。上來三板斧砍得虎虎生風,對方被打得措手不及?？扇思揖忂^神來一反擊,程咬金立馬掉頭就跑,跑得那叫一個快。要不是秦瓊及時趕到接應,程知節(jié)早就被人砍成肉醬了。

這種打法有個致命問題——完全靠運氣。碰上實力弱的,三招能解決,皆大歡喜。碰上實力強的,三招拿不下,就得跑路。跑得掉還好,跑不掉就完蛋。程咬金能活到最后,除了三板斧厲害,更重要的是腿腳夠快,臉皮夠厚。別人拼命他跑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秦瓊不一樣。他是大將,不能跑。每次打仗都得沖在最前面,退無可退。要是學程咬金那套,三招用完沒招了,等著的就是被人亂刀砍死。而且秦瓊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許他打完就跑。他是主將,手下千軍萬馬看著,一跑軍心就散了。所以秦瓊從來不學程咬金的套路,他走的是另一條路——把每一招都練到極致。

更關鍵的是,三板斧這種打法根本上不了臺面。你看李世民身邊那些大將,李靖、李勣、尉遲恭,哪個靠三招吃飯的?都是武藝精湛,戰(zhàn)法多變。程咬金能混到國公,靠的是忠心和運氣,不是武藝。朝堂上的那些文官提起程咬金,都是半開玩笑的口吻。這種尷尬的地位,程咬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秦瓊臨終前特別叮囑兒子,就是怕秦懷玉年輕氣盛,看程咬金三板斧威風,學了那套花架子。年輕人容易被表面的東西迷惑,三板斧看起來確實霸氣,可真要上戰(zhàn)場,靠那三招能活幾天?秦瓊征戰(zhàn)半生,見過太多自以為武藝高強的少年將領,死在戰(zhàn)場上連尸首都找不到。

羅家槍法的真正厲害之處

羅成的槍法在整個大唐軍中公認第一。他那桿亮銀槍耍起來,寒光閃爍,密不透風。跟羅成交過手的人都說,他的槍法根本找不到破綻,一招接一招,連綿不絕,讓人防不勝防。最可怕的是,羅成的槍法不僅漂亮,還特別實用,招招致命。

秦瓊跟羅成的交情,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過命兄弟。兩人在山東老家的時候,就經(jīng)常切磋武藝。秦瓊用锏,羅成使槍,打了無數(shù)次,秦瓊心里清楚得很,羅成的槍法到底有多厲害。不是那種花拳繡腿的表演,是真正能在戰(zhàn)場上殺人的絕技。

羅家槍法最厲害的地方,在于它的體系完整。從基本功到高級技巧,從攻擊到防守,從單打獨斗到陣法配合,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考慮到了。這套槍法不是三招五式就能學會的,需要從小練起,練個十年八年才能入門。羅成從五六歲開始練槍,練到十八歲上戰(zhàn)場,整整練了十幾年。

秦瓊見過羅成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那年在虎牢關,羅成一桿銀槍挑翻了王世充手下好幾員大將,愣是憑一己之力撐住了整個陣線。槍法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看著像是在跳舞,實際上每一槍都在要害上。那些敵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羅成一槍穿喉。

羅家槍法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越打越厲害。不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三招用完就蔫了。羅成的槍法是越戰(zhàn)越勇,打到后面速度更快,力道更足。這種打法考驗的是基本功和體力,只要基本功扎實,體力跟得上,就能一直戰(zhàn)斗下去。秦瓊見過羅成一口氣戰(zhàn)三個時辰,槍法還是那么犀利,一點都不亂。

可惜羅成死得太早。淤泥河那一戰(zhàn),羅成被人算計,陷在淤泥里動彈不得,被亂箭射死。秦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都碎了。這么好的一個兄弟,這么厲害的槍法,就這么沒了。更讓秦瓊痛心的是,羅成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羅家槍法還沒來得及傳下去。

羅成留下了一個兒子叫羅通,還在襁褓中。秦瓊?cè)タ催^幾次,每次看著這個孩子就想起羅成。他暗暗下定決心,等自己兒子秦懷玉長大了,一定要讓他跟羅通學槍法。羅家槍法不能失傳,這是對羅成最好的紀念。

秦瓊自己也研究過羅家槍法。他雖然用锏,對槍法也有研究。羅成在世的時候,兩人經(jīng)常交流武藝,秦瓊從羅成那里學到了不少東西。他發(fā)現(xiàn)羅家槍法的核心,就是扎實的基本功加上靈活的變化。沒有花哨的動作,沒有取巧的招式,全靠一招一式的硬功夫。這種武學理念,跟秦瓊自己的理念不謀而合。

到了晚年,秦瓊身體越來越差。年輕時候打仗留下的傷太多了,渾身上下沒幾塊好地方。躺在病床上,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把經(jīng)驗傳給兒子。秦懷玉天賦不錯,就是年輕,容易沖動。秦瓊擔心兒子走彎路,走那種看似威風實則誤人子弟的路。所以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告誡兒子一定要學羅家槍法,千萬別學程咬金的三板斧。

兩種武學背后的人生智慧

秦瓊的告誡其實不僅僅是武藝的傳承,更是人生智慧的傳遞。程咬金和羅成,代表了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態(tài)度和處世哲學。

程咬金這人,天生樂觀,沒心沒肺。打仗打不過就跑,跑了也不覺得丟人。朝堂上那些文官嘲笑他,他嘻嘻哈哈不當回事?；实圪p他官做,他高高興興接著?；实鄄毁p,他也沒怨言。這種性格讓程咬金活得特別輕松,也活得特別長。他一直活到八十多歲,在那個年代算是高壽了。

程咬金的三板斧,就是他這種性格的體現(xiàn)。簡單直接,不復雜,能解決問題就行,解決不了就跑。這種活法適合程咬金,不見得適合別人。程咬金能跑,因為他臉皮厚,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可秦家不一樣,秦家是名門望族,祖上出過大將,家風嚴謹。秦懷玉要是學程咬金那套,學到了三板斧的招式,學不到程咬金的厚臉皮,那就完了。

羅成走的是另一條路。他對自己要求極高,武藝要練到極致,做人要做到極致。羅家槍法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羅成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摳到完美。這種追求完美的性格,讓羅成成了頂尖高手,也讓他活得很累。最后死在淤泥河,也跟他性格有關。別人勸他小心,他不聽,非要親自去探路,結(jié)果中了埋伏。

秦瓊一生都在這兩種極端之間尋找平衡。他既不像程咬金那樣隨意,也不像羅成那樣較真。他知道什么時候該進,什么時候該退,什么時候該堅持,什么時候該妥協(xié)。這份智慧,是他用半生戎馬生涯換來的。

秦瓊讓兒子學羅家槍法,不是要兒子變成羅成。他是希望兒子能學到羅成身上那種對技藝的執(zhí)著,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同時,他又警告兒子別學程咬金的三板斧,不是說程咬金不好,是怕兒子學了皮毛,誤以為武藝就是那么簡單的事。

秦懷玉后來明白了父親的苦心。他跟著羅通學了多年槍法,練得一身好武藝。但他沒有像羅成那樣偏執(zhí),也沒有像程咬金那樣隨性。他繼承了父親的沉穩(wěn),加上羅家槍法的精妙,成了一代名將。大唐征討高句麗的時候,秦懷玉立下赫赫戰(zhàn)功,為秦家爭了光。

程咬金的后人就沒這么幸運了。程家?guī)状硕枷牖謴妥嫔蠘s光,可都沒練出什么名堂。三板斧這種東西,看著簡單,學起來也簡單,可真要練出威力來,得有程咬金那種天賦和運氣。程家后人沒有程咬金的本事,又放不下程咬金的架子,結(jié)果一代不如一代。

羅家倒是把槍法傳了下來。羅通的兒子羅仁,羅仁的兒子羅義,代代相傳,都是用槍的高手。羅家槍法在大唐軍中一直保持著崇高的地位,成了武學世家的典范。這跟羅家注重基本功,注重系統(tǒng)傳承有很大關系。

秦瓊臨終前的那番話,說白了就是告訴兒子,做人做事要踏實,別想著走捷徑。三板斧就是捷徑,看著容易學,實際上沒用。羅家槍法雖然難學,練起來辛苦,可一旦練成,受用終生。這個道理不光適用于武藝,適用于人生的方方面面。

貞觀年間的那些開國功臣,到了晚年大多都在思考同樣的問題——怎么把自己的經(jīng)驗傳給后人。有的人選擇寫兵書,有的人選擇辦武學,有的人選擇言傳身教。秦瓊選擇的方式最簡單,就是一句話:學羅家槍法,別學程咬金的三板斧。這句話里飽含了他一生的智慧,包含了他對兒子最深的期望。

秦懷玉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他一生謹記父親的教誨,踏踏實實練武,老老實實做人。雖然沒有程咬金那么出風頭,也沒有羅成那么驚才絕艷,可他活得穩(wěn)當,活得長久,為秦家保住了榮耀。這才是秦瓊真正想要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