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媽媽，這雙小皮鞋有點擠腳，我能不能穿運動鞋去奶奶的生日宴??？”

“糖糖乖，今天奶奶六十大壽，好多親戚都要來，咱們穿得漂漂亮亮的，給爸爸和奶奶長臉。忍一忍，等吃完飯媽媽就帶你換下來，好不好？”

“那好吧……媽媽，嬸嬸今天也會去嗎？我有點怕她，上次她掐我胳膊，現(xiàn)在還疼呢?！?/p>

“別怕，有媽媽在，誰也不敢欺負你。記住了，到了那兒就跟在媽媽身邊，別亂跑，也別亂拿東西，省得落人口實?！?/p>

“知道了媽媽。哎，爸爸怎么還沒換好衣服？都在廁所蹲半小時了?！?/p>

“你爸那是躲清靜呢，行了，我去催催他，咱們該出發(fā)了。”

01

八月的江城，熱浪滾滾，柏油馬路被曬得有些發(fā)軟。

市中心的“凱旋門大酒店”門口，更是熱鬧非凡，豪車扎堆，鞭炮聲此起彼伏。今天是周家老太君劉金鳳的六十大壽。老太太一輩子爭強好勝，哪怕家里底子不厚，這次大壽也下了死命令，必須大操大辦，要讓那些這幾年瞧不起周家的親戚們好好看看。

林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淡藍色連衣裙，牽著女兒糖糖的手，站在酒店大堂的冷氣口。她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不是熱的，是累的。這場壽宴，從訂酒店、選菜單到安排親戚住宿，里里外外都是她一個人在張羅。至于錢，自然也是她這個開花店的小兒媳掏的大頭。

丈夫周凱站在旁邊，不停地拽著領帶，一臉的不自在。

“淺淺，待會兒要是嫂子說話難聽，你別往心里去。今天是媽的大壽，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敝軇P壓低聲音，語氣里透著一股子習慣性的窩囊。

林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女兒的裙擺：“只要她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找事。但她要是敢動糖糖，別怪我不給你面子?！?/p>

正說著，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猛地停在酒店門口。車門打開，先伸出來的是一只穿著紅得刺眼高跟鞋的腳，緊接著，大嫂趙雅那略顯臃腫的身材擠了出來。

趙雅今天可是下了血本，一身緊繃的大紅色蕾絲旗袍，勒得肚子上的贅肉若隱若現(xiàn)，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嘴唇涂得像剛吃了死孩子一樣紅。她手里挽著一個胖乎乎的老太太，正是她那個出了名難纏的親媽，王桂芬。

“哎喲，這不是弟妹嗎？來得挺早啊?！壁w雅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扭著腰走過來，眼神在林淺身上像刀子一樣刮了一遍，“嘖嘖，怎么穿得跟奔喪似的？媽今天大壽，你就不能穿點喜慶的顏色？開花店賺那么多錢，都舍不得買件像樣的衣服？”

王桂芬也在一旁幫腔，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轉(zhuǎn)：“就是，你看我家雅雅，多喜慶！這才像個過日子的樣。不像有些人，一臉的喪氣相。”

林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嘴角扯出一個職業(yè)化的微笑：“嫂子，大紅大綠那是唱戲穿的。咱們是來給媽祝壽的，得體就行。倒是嫂子這身旗袍，是不是有點……太緊了？”

趙雅臉色一僵，剛想發(fā)作，周凱趕緊上前打圓場：“嫂子，王姨，快進去吧，媽都在主桌等著了?！?/p>

趙雅冷哼一聲，故意抬起右手理了理頭發(fā)。

隨著她的動作，一個金光閃閃、足有三指寬的大金手鐲在燈光下晃得人眼暈。

“瞧瞧，還是我家大強疼我?！壁w雅得意洋洋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昨兒剛給我買的，實心的，古法金，五萬多塊呢！沉得我都抬不起手來?！?/p>

“五萬多？”王桂芬夸張地叫起來，“哎喲我的乖乖，這得抵多少年的工資啊！還是女婿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給老婆畫餅。”

說著，娘兒倆趾高氣揚地走進了宴會廳，留給林淺一串刺鼻的劣質(zhì)香水味。

林淺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安。趙雅那個老公周駿，也就是周家的大兒子，整天游手好閑，哪里來的錢買這么貴的鐲子？

02

宴會廳里高朋滿座，足足擺了二十桌。

劉金鳳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唐裝，坐在主桌的正中央，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雖然平時她偏心大兒子一家，但今天這排場是小兒媳林淺給掙來的，她面上多少還是給了林淺幾個笑臉。

但這份和諧，在趙雅入座的那一刻就被打破了。

“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趙雅的大嗓門瞬間蓋過了背景音樂。她一屁股坐在婆婆左手邊，也就是原本留給林淺的位置，直接把剛要落座的林淺擠到了下首。

“哎喲，老大媳婦來了，快坐快坐?！眲⒔瘌P拉著趙雅的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金手鐲，“這鐲子真氣派，得不少錢吧？”

“那可不！”趙雅把胳膊伸到婆婆眼前，“五萬多呢！媽，您戴上試試？要是合適，這鐲子我就送您了當壽禮！”

這話說得漂亮，周圍的親戚們紛紛豎起大拇指，夸贊趙雅孝順。

趙雅摘下鐲子，費勁地往劉金鳳那粗糙的手腕上套?？蓜⒔瘌P常年干農(nóng)活，骨節(jié)粗大，那鐲子卡在手背上，死活推不進去，疼得老太太直咧嘴。

“哎呀，媽您這手是抓錢的手，太富貴了，這鐲子圈口小了點。”趙雅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順手就把那沉甸甸的金鐲子放在了面前的水晶大果盤旁邊，“先放這兒沾沾您的喜氣，回頭我拿去金店給您換個大圈口的?！?/p>

那個金手鐲，就這么大咧咧地躺在果盤邊，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林淺帶著糖糖坐在最邊上，默默地給女兒剝著蝦殼。糖糖很乖，一直低著頭吃東西，不敢說話。

酒過三巡，包廂里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男人們劃拳喝酒，女人們聊著東家長西家短。趙雅更是全場的焦點，一會兒敬酒，一會兒炫耀她那個在鄰市做“大生意”的老公周駿。

就在這時，一聲尖利刺耳的叫聲突然炸響，瞬間讓喧鬧的宴會廳死一般寂靜。

“我的鐲子呢？！”

趙雅猛地站起來，把身后的椅子都帶倒了。她臉色慘白，雙手在桌子上瘋狂地劃拉，把果盤里的葡萄、橘子弄得滾了一地。

“怎么了雅雅？”劉金鳳嚇了一跳，筷子都掉了。

“媽！我的金鐲子不見了！剛才明明就放在這果盤邊上的！”趙雅的聲音因為焦急變得尖銳刺耳，帶著哭腔，“那可是五萬塊錢??！我就轉(zhuǎn)頭跟二姨說了句話的功夫，怎么就沒了？”

全場嘩然。

“快找找！是不是掉地上了？”

“桌布底下看看！”

大家七手八腳地開始翻找，有人鉆到桌子底下，有人抖摟桌布，甚至把每個人面前的餐具都掀開了。

可是，找遍了方圓幾米，那個金光閃閃的大鐲子就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樣，連個影子都沒有。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在主桌上。

趙雅的眼睛紅了，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目光在桌上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后，她的視線死死地定格在了正在吃橘子的糖糖身上。

“是你！”

趙雅指著糖糖，聲音凄厲：“剛才大家都在喝酒說話，只有這個死丫頭去拿過果盤里的橘子！除了她，沒別人靠近過果盤！”

糖糖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嚇壞了，手里的橘子“啪嗒”掉在地上，小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沒有……我只是拿橘子……”

“還敢狡辯！”趙雅根本不聽解釋，沖上來就要抓糖糖，“小小年紀不學好，學會偷東西了！那可是金子！你知道那值多少錢嗎？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王桂芬也從旁邊跳了出來，拍著大腿喊：“我就說這孩子眼神不正，剛才我就看見她盯著那鐲子看！肯定是她拿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種！”

林淺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將瑟瑟發(fā)抖的女兒護在身后，用力推開了沖過來的趙雅。

“趙雅！你嘴巴放干凈點！沒有證據(jù)，你憑什么污蔑我女兒？誰看見她拿了？這桌上這么多人，憑什么就賴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

03

“證據(jù)？還要什么證據(jù)？”趙雅被推得踉蹌了一步，更加惱羞成怒，“這桌上除了我們大人，就她一個小孩！大人誰會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只有小孩子不懂事，見錢眼開！林淺，你別護短，今天你要是不把鐲子交出來，咱們沒完！”

“就是！交出來！”大伯哥周駿也站了起來，挽起袖子，一臉橫肉地逼近，“弟妹，平時看你挺老實的，怎么教出這種女兒？五萬塊錢的東西，那是能隨便拿的嗎？趕緊讓糖糖把口袋翻出來讓我們搜搜！”

“我看不用搜了，肯定是這當媽的教唆的！”王桂芬在一旁添油加醋，“說不定早轉(zhuǎn)移到大人兜里了！這一家子，開個破花店能賺幾個錢？看見金子就走不動道了！”

周凱站在一旁，看著氣勢洶洶的大哥大嫂，又看看被圍攻的妻子女兒，臉上滿是糾結(jié)。他試圖去拉周駿的胳膊：“哥，嫂子，你們冷靜點。糖糖平時很乖的，從來不拿別人東西。是不是掉在哪個縫隙里了？咱們再好好找找?！?/p>

“找什么找！都翻遍了！”劉金鳳這時也發(fā)話了，她板著臉，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不信任，“老二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孩子貪玩拿了也是有的。林淺，你就讓雅雅搜搜糖糖的身，要是沒有，那也能還孩子一個清白不是？”

聽到婆婆這話，林淺的心徹底涼了。

這就是她掏心掏肺伺候了五年的婆家。在他們眼里，她和女兒永遠是外人，永遠是那個可以隨意踐踏的軟柿子。

糖糖躲在林淺身后，小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裙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我怕……我沒拿……嗚嗚嗚……”

林淺轉(zhuǎn)過身，蹲下來，溫柔地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輕聲說：“糖糖別怕，媽媽相信你。媽媽絕對不會讓人隨便搜你的身，那是對你的侮辱。”

說完，林淺站起身，臉上的柔弱和隱忍一掃而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冷冽，像兩把寒冰鑄成的利劍，直刺趙雅的眼睛。

“搜身？你們沒有執(zhí)法權(quán)，誰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就告誰侵犯人身權(quán)利！”林淺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搜身怎么證明清白？我看你就是心虛！”趙雅叫囂著。

“既然你們認定是偷竊，而且金額高達五萬，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民事糾紛了，這是刑事案件?！绷譁\從包里掏出手機，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冷冷地看著這一家子，“咱們報警。讓警察來查，讓警察來搜。如果真是我女兒拿的，我砸鍋賣鐵賠你十萬，還要送她去少管所。但如果不是，你們剛才的每一個字，都是誹謗，我要追究到底！”

“報……報警？”

這兩個字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趙雅一半的氣焰。她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周駿。

周駿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平時那個逆來順受的弟妹，今天竟然這么剛。

“這點家務事，報什么警??？也不怕親戚朋友笑話！”劉金鳳急了，拍著桌子，“林淺，你是不是非要把這個家攪散了你才甘心？”

“媽，不是我要攪散這個家，是有人欺人太甚?！绷譁\沒有絲毫猶豫，果斷按下了110，“既然在這個家里我說理沒人聽，那就讓法律來講理?！?/p>

電話接通了。

“喂，110嗎？我要報警。在凱旋門大酒店牡丹廳，有人污蔑我女兒盜竊價值五萬的財物，現(xiàn)場局勢失控，請你們馬上派人過來。”

掛斷電話，整個包廂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指指點點的親戚們，現(xiàn)在一個個縮著脖子，生怕惹火燒身。

等待警察的過程中，趙雅坐立難安。她一會兒喝水，一會兒擦汗，眼神飄忽不定。

十分鐘后，兩名民警推門而入。帶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一臉正氣，身后跟著一個年輕輔警。

“誰報的警？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林淺走上前，條理清晰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現(xiàn)在我大嫂一口咬定是我六歲的女兒偷了她的金手鐲，要求搜身。我為了保護孩子，請求警方介入調(diào)查?！?/p>

老警察點了點頭，看向趙雅：“是你丟了東西？確定價值五萬？”

“對！就是她偷的！”趙雅指著糖糖，雖然聲音還在硬撐，但底氣明顯不足了，“我就轉(zhuǎn)了個身的功夫，只有她靠近過！”

“辦案講究證據(jù)，不能靠猜?！崩暇靽烂C地說，“既然大家都在這個包廂里沒出去過，那東西肯定還在屋里。現(xiàn)在所有人都不許動，封鎖現(xiàn)場。小李，去調(diào)酒店監(jiān)控。其他人，配合我們檢查隨身物品?！?/p>

一聽要調(diào)監(jiān)控和檢查物品，趙雅的臉瞬間白了。她突然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彎下腰：“哎喲……我不行了，警察同志，我肚子疼，疼死了！我必須去廁所，快憋不住了！”

老警察閱人無數(shù)，這種把戲見多了。他冷笑一聲，擋住了趙雅的去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肚子疼？早不疼晚不疼？不行。東西沒找到之前，誰也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在這兒等著，我讓女同事過來陪你進去，還得先搜身才能進。”

“你……你們這是侵犯人權(quán)！我要投訴你們！”趙雅急得直跳腳，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林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指，指向了角落里的一個人。

“警察同志，剛才那個果盤，除了我女兒，還有一個人動過?！?/p>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順著林淺的手指看去。

在主桌的角落里，王桂芬正縮在椅子上，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鼓鼓囊囊、沾滿油漬的黑色塑料袋。那是她剛才趁大家不注意，把桌上的剩菜一股腦倒進去打包的“戰(zhàn)利品”。

看到大家的目光投過來，王桂芬渾身一抖，下意識地把那個袋子往懷里縮了縮，眼神慌亂得像只受驚的老鼠。

“那個大媽，把你懷里的袋子拿出來看看?！崩暇烀翡J地察覺到了異樣，大步走了過去。

“這……這是剩菜！全是豬蹄和紅燒肉，有什么好看的！”王桂芬撒潑打滾，死死護著袋子，“你們這是欺負老人！我不給！這是我的！”

“配合執(zhí)法！如果是剩菜，你怕什么？”老警察不再廢話，給年輕輔警使了個眼色。

輔警上前，不顧王桂芬的抓撓和哭嚎，強行拿過了那個油膩膩的袋子。

“嘩啦”一聲。

輔警把袋子里的東西倒在了旁邊一張空著的桌子上。

看到后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