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一下，東京成田的顯示屏紅了半屏——CA、MU、CZ打頭的航班號接連變灰，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字。還沒回過神，身邊的大姐已經(jīng)把行李箱往墻角一推，掏出手機對著航司客服猛發(fā)語音：“不是說旺季加班嗎？怎么全砍了？”

砍得確實狠。12月一下子削掉900班，占中方總班表的16%。聽起來像“九牛一毛”，可別忘了，如今一個月也就5600班，這一刀下去直接切走六分之一。更尷尬的是，退票潮先一步殺到：團隊游退掉四成，散客改飛去曼谷、芽莊，航空公司眼看座位要空著飛，干脆“鎖艙”——飛機不飛了，油錢和起降費也省得最徹底。

于是，42萬還在日本的大陸游客被架在半空。最懸的是那6萬“深度團”，行程排得滿滿當當，原本12月初打道回府，現(xiàn)在機票蒸發(fā)，導游手里的名單瞬間成了“滯留名單”。民航內(nèi)部模型算得直白：2.9萬人“超員”，1.8萬堵在東京兩大機場，像早高峰的地鐵，車門關(guān)不上。

不過，現(xiàn)實沒數(shù)字嚇人。航司的套路比誰都快：A320換A330，一排多塞十幾個座位；半夜兩點申請紅眼加班，把“飛機當公交”；再不濟，首爾轉(zhuǎn)個機，行李直掛，落地浦東也算回家。幾個組合拳下來，真正可能睡日本超過兩周的，估摸著五六千——分散到東京、大阪、名古屋、福岡，每座城市也就千把人，相當于兩三個豪華團，還沒一場櫻花季堵車來得壯觀。

真趕上這趟“加時賽”，也別慌。第一步，打開航旅縱橫，航班狀態(tài)只要顯示“保護中”，系統(tǒng)已經(jīng)自動塞到下一班，不用額外掏錢；如果徹底取消，立刻打客服電話咬死四個字——“非自愿改簽”，同聯(lián)盟韓日航線都能選，差價航司扛。實在回不去，柜臺討一張“航班取消證明”，拿去入管局辦“短期滯留延長”，7到15天秒批，簽證記錄不會留黑點。護照快過期？領(lǐng)事館兩天就能拿旅行證。住宿更實際，團隊客讓旅行社去磨酒店，自由行直接找民宿老板談“滯留價”，平臺價打七折是起步，空房當班房，老板也樂意。

有人吐槽：好不容易盼來放開，結(jié)果旺季被放鴿子。換個角度看，這像是航線市場的“應激反應”——旅客口味說變就變，東南亞便宜又熱鬧，日本機票瞬間失寵；航司砍班保命，比硬著頭皮空機飛回來理智得多。只是苦了行程卡得死死的跟團客，和年假掐到天數(shù)的打工人。航空市場復蘇第一年，航班量像彈簧，一邊政策松綁，一邊旅客心思飄忽，彈簧就免不了來回打手。

五六千人滯留聽著揪心，可放在疫情前，78萬同胞同時在日本“人海戰(zhàn)術(shù)”的場景里，這只是小漣漪。使領(lǐng)館、航司、旅行社全被擰上發(fā)條，加班機、大飛機、第三國中轉(zhuǎn)，總有一款能把人接回去。真正需要操心的，是下一次長假前別再“押寶”單一目的地——留一條Plan B航線，比任何攻略都香。畢竟，行程表再精美，也敵不過一塊突然變灰的航班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