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了東京，就改飛首爾?！?11 月中旬，朋友圈里這句輕描淡寫的吐槽，像一根火柴，把韓國旅游股直接點著。免簽+退改簽，兩大buff疊滿，首爾明洞一夜之間擠滿了拉著行李箱的普通話，化妝品小樣拿到手軟，連泡菜鍋都得排隊翻臺。韓國觀光公社的群里，地接司機狂發(fā)“今天接第八團”的語音，尾音都帶著哭腔——樂的。

可就在同一時刻，離明洞不到兩公里的光化門廣場，一小撮人舉著“拒絕中國游客”的紙牌，嗓子喊劈了。視頻傳到國內(nèi)，評論區(qū)瞬間炸鍋：“賺著錢還罵我？”情緒像泡菜壇子被掀蓋，酸味直沖腦門。

別把鍋扣給“韓國人”這三個字。往深扒一層，那撥喊口號的，不少是極右翼直播間里的老面孔——去年 12 月，他們還在同一片廣場搖太極旗，力挺尹錫悅“戒嚴”。那會兒的主流臺詞是“中國間諜操縱大選”，現(xiàn)在劇本換了皮，核心依舊是流量：罵中國，就有打賞。最離譜的是《天空日報》編出的“99 名間諜被美軍活捉”，連駐韓美軍都忍不住出面吐槽：“我們基地里連 99 個空閑車位都沒有。”謠言破得稀碎，可剪輯版視頻早就在電報群里轉(zhuǎn)了三輪，足夠點燃線下十幾號人。

一句話，反華是假，反撲是真。尹錫悅下臺了，支持者總得找個新靶子繼續(xù)表演“愛國”，中國游客只是剛好撞到槍口——人多、顯眼、還好認。

有趣的一幕發(fā)生在 10 月 2 號。明洞街頭，一位大媽舉著小喇叭喊“中國游客滾出去”，旁邊藥妝店的小哥直接沖出來，用韓語回懟：“阿姨你閉嘴，我一天營業(yè)額靠他們救！”大媽愣住，喇叭瞬間沒電。視頻被韓國留學生發(fā)到國內(nèi)，點贊 20 萬——不是咱自嗨，是韓國年輕人先煩了：經(jīng)濟都快感冒了，誰還跟錢過不去？

數(shù)據(jù)更直白。今年 1 到 9 月，進濟州島的飛機里，每三架就有一架滿載中國人。免稅店的財報寫著：中國游客消費占總額 43%，少了他們，季度利潤直接腰斬。股市不會說謊：11 月 20 日，新羅酒店股價單日漲 12%，樂天免稅母公司漲 9%，全是被中國護照抬起來的。再喊口號，股東第一個不答應。

風向也在變。李在明上臺后，最先放出的風聲是“反仇恨法”——把抹黑特定國家入刑。一句話，下次再舉“拒絕中國人”的牌子，可能得先交罰款。總統(tǒng)室內(nèi)部人士私下跟記者嘀咕：“再讓極右翼牽著鼻子走，中韓貿(mào)易真會涼，誰餓誰知道。”

當然，別指望一條法律就能讓鍵盤俠閉嘴。首爾大學最新民調(diào)顯示，30 歲以下韓國人對華好感度回升到 48%，創(chuàng)五年新高；但 60 歲以上群體仍只有 19%。代際撕裂像泡菜刀，一時半會兒磨不平。好在免簽政策已經(jīng)續(xù)到明年年底，航班還在加密，真香定律只會遲到，不會缺席。

對普通游客來說，明洞的霓虹燈依舊晃眼，東大門的批發(fā)檔口依舊凌晨兩點亮燈，老板娘依舊會用散裝中文喊“美女，再便宜五千韓幣”。那些零星的示威鏡頭，就像首爾冬天的小雨，落在傘上噼啪幾聲，擋不住整條街的熱氣。錢包和腳步，永遠比口號誠實。